每天每顿一个煮鸡蛋,这样的伙食真的没的说,再加上一天九个铜钱的工钱,十二个壮汉给李家人干活都特别卖力。
喝完面糊吃了饼,鸡蛋装兜给家里的老人孩子吃,而后去里正王海家拿今天的工钱。
王海要求高管的严,对待十二个壮汉都是当日的工钱当日结,要是干得不好,领了工钱明日就不要来了。
前几日十二个壮汉都是笑嘻嘻领了工钱就赶紧回家,今个却是都留下来了。
“大伯,李家要打火炕,这玩艺我们都是头回做,就算李家提供了图,也不见得能做好。”
“若是我们做好了火炕李家瞧不上可怎么办?”
“大伯,要不你跟李家说说,别打火炕行不?”
王海心里纳闷,问道:“你们先给我说说火炕。”
王夏至答道:“火炕就是冬天能热的土床。”这是李家人一句话的解释,还有详细些的解释,“把厨房的灶与卧房的土床打通,灶里一生火,土床就热,人坐在上面躺在上面就不冷了。”
王海一听还是不明白,又听其余人哇哇的补充解释,有点明白又不太明白,总之就是觉得火炕这个新鲜的东西听上去很好,可是怕实际使用起来效果不好。
这几天,众人领工钱时,王海的大儿媳曲红都趴在墙边听着王海家院子的动静,今个可算听出事来了,噗嗤笑出声,扭着肥屁股进堂屋,跟一个人喝闷酒的王立冬哈哈笑道:“李家盖房子盖的没银钱了,卧房里不摆木床竟是摆个土床!”
李家修建房子一天九个铜钱,王海叫了王族族人却没叫长子王立冬、二子王春分。
王立冬天天被曲红笑话,这会子听曲红不笑他了,开始取笑李家,没好气问道:“什么土床?”
“土做的床!”曲红满脸的讥讽,三角眼射放着妒忌目光,诅咒道:“只有死人才睡在土里,李家做土床离死不远了。”
王立冬低声吼道:“李家攀上镇里的刘大人,如今风光的很。蠢货,你他娘的声音小点。”
曲红才不怕王立冬,朝地上啐了一口,“我说你爹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李家要做土床也不拦着?”
“你爹的脑袋才被驴踢了!”王立冬自己可以背地里骂王海,但不允许曲红骂。
“王八蛋,灌几口猫尿,都不知道东南西北。老娘不侍候你了。”曲红骂王立冬几句,扭着肥屁股去了住在后面一墙之隔的王春分家。
王春分的媳妇曲花与曲红是堂姐妹。两个妇人都是王海已逝元配曲氏的堂侄女。
曲花的性子比较懦弱,又比王春分大三岁,以前在家里经常被王春分打,后来她连续生了四个儿子。
王春分一打曲花,四个儿子就一窝蜂似的冲上去,抱胳膊的抱胳膊,抱大腿的抱大腿,把王春分按住,让他打不了曲花。
“瞧你这蠢样,做的饭菜难吃的要死,喂猪猪都不吃!”王春分狠狠的把木碗摔在地上,发出砰的声响。
这才分家几天,他家的碗都摔碎了,全部换成了经摔的木碗。
曲花今年三十五岁,眼角一堆的皱纹,头发白了一半,看上去比同龄的继婆婆丰氏都老十几岁。
她受气包似的缩着脖子,去把木碗从地上捡了起来,弱声道:“今个我有些迷糊,火大了把面糊煮糊了。孩子他爹,你别生气,凑合吃一口。”
34父子矛盾
“吃个屁!”王春分啪的一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瞪着一双牛眼朝曲花叫道:“你生的四个兔崽子个个比猪能吃,早就把锅里的面糊吃完了,哪还有老子的份!”
以前没分家吃的是大家庭的饭,王春分夫妻叫四个儿子往死里吃。
把四个儿子弄得个个是大胃,就连最小的年仅四岁的王四虎饭量都比一个成年女子吃的多。
现在一分家吃小家庭的饭。王春分夫妻才知道家里的四个儿子到底有多么能吃。
厨房里面一大锅的黑面糊糊,还是放了南瓜块的,一会儿的功夫,四个儿子就全吃光了。
王春分生气摔碗的原因,曲花太能生、四个儿子太能吃,家庭负担太重压力太大,更生气的是他要是早知如此,就不该分家。
曲红进来时,正好听到王春分在骂曲花母子,抬起尖下巴,双手叉着腰讥讽道:“我说二弟,你嫌儿子多,那就给我与你大哥过继一个呗!”
曲红正好与曲花相反,嫁到王家连续生了四个女儿。
曲红这辈子最大的遗憾的就是没能生出儿子。
按照燕城民俗及王族的族规,夫妻没有儿子就没有人给送终,去世之后财产归族里。
曲红夫妻一直想把曲花夫妻的一个儿子过继到名下。
“想过继?”王春分用牛眼瞪向矮肥丑陋的曲红,倒不是舍不得儿子,冷哼一声,缓缓道:“也不是不行,你让我哥立下字据,我爹里正族长的位置我接!”
曲花一脸幽怨的站在王春分的身后,她的四个儿子则是表情十分紧张的站在院子里听着堂屋里的争吵。
曲红跳起来,叫道:“呸!你大哥是长子,继承爹的里正族长位置天经地义名正言顺,你算哪根葱哪根蒜,也敢跟你大哥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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