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开眼,保佑县公爷这回把安置灾民的事办好了,把作坊开起来!”
两人喝着酒,说了好一会儿话,发现天色已晚,准备各自回房歇息,突然间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一个穿着蓝衣唇红齿白十分漂亮的少年推门而入。
漂亮是形容的女子,用来形容男子有点贬意,但是用在这个十一、二岁容貌雌雄难辨的少年身上却是合适,没有贬意。
来者正是王府第一美人万侧妃的儿子周珞炎。
“六公子。”
“六公子这么晚过来,可有事?”
两大总管都是有官职的官员,周珞炎却没有官职,他们无需向周珞炎行礼,而周珞炎的言行没有获得他们的尊重,他们屁股坐在椅子上动都不动。
周珞炎脸颊红扑扑,双眉上挑,带着两分怒气,一开口鸭公嗓子说话声音有些难听,话也不是好话,道:“我在外面参加诗会,听说周莫玄极缺银子花。他缺钱怎么不来找我?哼,他从小死要面子,以前他总欺负我,怕是没脸找我。”
两大总管面面相觑,而后望向周珞炎的小厮。
周珞炎身后的小厮缩着脖子,努力让自己化身为尘埃。
“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不跟周莫玄一般见识。谁叫他也姓周,也是王府的一员。我看不得他给王府丢脸。这是四千两银票。你们给他拿去,不用他还。”
周珞炎话毕,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走至桌前,啪的一声把信封拍在桌上,而后仰着脸,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391残酷的真相
两大总管酒意浓浓,还没反应过来,不约而同的问道:“六公子,你这是?”
“让他以后别没本事还逞能。”周珞炎已经走出门去。
小厮想赶紧溜,却被大总管冲上前一把抓住了衣领,问道:“什么诗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总管、二总管,那个……”小厮惧怕大总管,回避他的目光,道:“那个是这般,我家主子今天在诗会无意中听到几位关系交好的世家公子诋毁我们王府的话,还说什么等着看县公爷的笑话。我家主子一气之下跟那些人绝交。”
原来今日周珞炎云参加诗会。
诗会在燕城的雪竹阁举办,来者是北地官员儿孙及世家子弟。
自古文人相轻。无论大小都一样。
就一个诗会,还分派别。周珞炎所在的那一派当中有几位是出自家族的公子。
周珞炎以前一直跟他们玩,每次聚会,他们都会挑拨周珞炎与周景望、周莫玄的关系。
一次两次许多次,周珞炎听多了就放在心上,加上周冰对嫡子嫡女比庶子女重视,引起周珞炎不满,这份不满的心思就转变成对嫡兄的嫉妒。
周珞炎自知争不过已经成年手握权力的世子周景望,就与年龄相差不多没有权力的周莫玄争斗。
前年周珞炎花银子买绝色对联为难周莫玄,这件事就是几位家族公子撺掇的。
周珞炎把这几位家族公子当好朋友,每次有好东西都给他们分享。
谁知今日无意中听到他们议论燕王府与朝廷抗争,燕军会被朝廷收走,燕王不会有好下场,还听到他们嘲笑周莫玄在督查司、安置灾民上耗尽钱财,已经准备变卖名下的商铺。
几位家族公子能出此言,就是受了家里长辈的影响。
他们平时跟周珞炎委以虚蛇,不过是做戏罢了。
周珞炎这才知道几大家族一直在暗中与燕王作对。
相比之下,周莫玄为了帮助燕王抵挡朝廷与家族的压力倾尽所有财产,而周珞炎却跟家族的子弟交往甚密,等于是跟燕王对着干。
得知事情真相后的周珞炎非常气愤,恨那些家族子弟,也恨自己的无知。
周珞炎喝了点酒,没有压住火气,当场就与家族子弟绝交,回府之后,砸了一通东西气未消,想向周莫玄问问情况,又怕被嘲笑,想来想去,就想到这个法子弥补以往的过错。
赵义打了一个酒膈,问道:“四千两银票是怎么回事?”
“我家主子得知县公爷缺银子,这四千两银票送给县公爷的。劳烦两位总管转交。”小厮话毕,趁着两位总管思考的时候,肩膀来回一摇脱了身,赶紧跑了。
大总管望向二总管,难以置信的问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二总管笑道:“我看是。你我现在去一趟督查司?”
“满身的酒气,岂能去督查司?”大总管喝了酒,语气却仍带着恭敬。
“县公爷不是外人。”
“别。我刚才闻到六公子身上有酒味,他是醉着的,醉酒行事不能当真,若是他睡一晚明早反悔了?”
“这倒是。明个一早我去问问六公子,是不是真给?”
万侧妃的娘家再有钱,给周珞炎的银子也有限。
四千两银子真不是小数目。
万一周珞炎明天又反悔了呢?
阳光灿烂,北风终于小了些,坐在书房里面听窗子被风吹打的声音不再是令人烦躁不安的砰砰砰。
难得今日风不大,只是书房的主人心情很不好。
往日这样的天气,周珞炎会与一群少年尽情玩耍,可是经过昨日的诗会,无意中看透了一些人真实面目,以前的种种全部是假象,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明他有多么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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