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胡二冥思苦想夜里睡不着觉都瘦了,那么爱说爱笑的性子,现在见人也不吭声了。
何三只盼着夏天赶紧过去,等天气凉了,凉皮就不能吃了,眼不见为净,也不用心烦。
在百里外的一个大庄子,有人跟胡二师兄弟一样烦恼。
这个人是个中年男子,名叫冷四,生得五大三粗,大饼脸,小眼睛,一口大龅牙,容貌很丑,却是北地很有名的大豪商,人送外号冷龅牙,嗯,还有一个好听的绰号冷四爷。
此时,冷四正在庄子里偌大的厨房里面站着,前面有几口大铁锅,里面咕嘟熬着黄呼呼的东西,锅太多,烧着柴火,弄得这个屋子比外面温度高许多,跟蒸笼一样,人在这里站着,没几秒钟就出一身臭汗。
冷四本来心情就烦躁,站在这里更烦躁,大饼脸一吊,问道:“如何?”
站在锅前的一个矮瘦的光着上身、眼睛布满血丝的老头哭丧着脸答道:“不行。”
冷四火气暴发,怒道:“你不是说能行吗,这都半个月了,用掉几千斤糖,还不行?还不行!”
“东家,雪花糖太难制。”
“他娘的当然难制,不难制老子能花大把银子让你们制,能每天耗掉几百斤糖让你们制!”
老头反复就这一句话,“东家,雪花糖太难制。”
冷四骂人的时候龅牙更加的明显,有些面目狰狞,很丑,“老子他娘的知道雪花糖难制!这都多久了,你们几个废物,还制不出来!老子真是瞎了眼,选上你们几个废物!”
老头旁边站着三个中年男子,均是缩着脖子不吭声。
冷四又骂了几句,感到脑袋里面一跳一跳,妈的,这是热得要晕倒的前兆吧,赶紧往外走。
老头长叹一声,跟了出去,问道:“东家,那还制不制雪花糖?”
冷四气道:“制。他娘的,我就不信制不出来了!”
这时,一个管家模样打扮的青年男子小跑过来,语气担忧的道:“老爷,库房里的糖有一半融了,粘在一起。”
冷四上下打量管家,这家伙不是去见番邦商人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一回来不提番邦商人的事,竟是说库房的糖,骂道:“他娘的你不是早就跟我说过这事,怎么又说。你跑什么跑,慌什么慌,那些番邦商人说什么了?”
青年管家脸色有些凝重,答道:“老爷,小的去了醉仙楼,没见到番邦商人,小的去他们住的客栈一问才知道,他们两天前就走了,这是他们特意给您留的一封信,小的当时情急就看了,他们另找别人当中间人跟燕城糖作坊谈买卖,也不从咱们家买糖。您看。”
原来,冷四就是番邦商人与燕城糖作坊谈买卖的中间人。
这些年,冷四一直跟番邦商人做买卖,把南地的糖卖给他们。
前不久,番邦商人要买雪花糖。
冷四看见雪花糖的利润巨大,决定自家制出雪花糖与番邦商人交易。他不要马、牛、羊,只要黄金。
453大事成了
冷四用重金从南方糖作坊请来的几个师傅制雪花糖。
为了拖住番邦人,他谎称糖作坊不同意把雪花糖出售给番邦人。
谁知,雪花糖太难制。一制就是半个月。
番邦人又不是傻子,时间久了,不愿意在冷四这棵树上吊死,就向别的商人打听,得知真相,非常气愤冷四欺骗,不但不让冷四当中间人,不从冷四这里进任何货了。
冷四库房里面有几万斤糖、几千斤茶叶,现在番邦人不买了。茶叶得赶紧处理。糖融了粘住了品相不好,看样子得在北地贱卖赔钱。
这不管家心里着急呢。
“这群狗日的番邦人,竟敢毁了契约。他娘的,以后他们想从老子这里买货,门都没有。”冷四看完信,气的脑袋嗡嗡响,骂骂咧咧,往库房那边去。
管家跟在后面听冷四一路骂娘,心里暗道:老太爷好不容易获得番邦商人的信任,签下长期契约,冷家靠着跟番邦商人买卖,赚了这么大的家业,到了你手里就毁了。哼,我都跟你说了几回了,不要骗番邦商人,你不听。这下好了。
眼瞅着库房要到了,突然间,冷四觉得头晕的很,天地都在旋转,然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没两日,冷四失了番邦商人的买卖气晕的事就传开了。
不止这件事,还有冷面当中间人耍滑头,两头欺骗,拦截燕城糖作坊与番邦商人的买卖的事也被一些人知晓。
冷家能有今日都是过世几年的冷家老太爷的功劳。
这位老太爷不但是个商业奇才,还是个语言家,通晓几国语言,跟番邦商贩做买卖不需要翻译,自己就能行。
以前北地的商人都非常羡慕冷家,能得到番邦商人的信任,买卖一做就是几十年,利益巨大。
还有的人非常妒忌冷家家运太好,从南地进货,再转手卖给番邦商人,这么简单的事,没有多少风险,利益却很大。
这下好了,冷四贪得无厌,不讲诚信,一次欺骗就令番邦商人再也不相信他,毁掉契约,再也不从冷家进货。
冷老太爷在天之灵要是得知此事,怕是会从棺材里爬出来宰了冷四这个败家子。
番邦商人不从冷家进,就得从北地其他商贩手里进货。这下子,众位商贩都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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