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晨的一个庶弟附和道:“不错,眼下正值春耕,敌国军队不种粮食吃什么?”
“楚地是本王的根本,不得失掉一亩一分!”楚王虽是这般说,但是心里对敌国来侵的事起了疑心,是不是周景晨把敌军的人数夸大了。他目光闪烁,召集众位幕僚及心腹商议是否增援一事。
“王爷,楚地不能丢,必须增援。”
“王爷,洛城久攻不下,楚地边防又有敌国大军出现,我军不如回楚地?”
“不可,我军若回楚地,狗皇帝必会下旨令军队追杀我军。”
“我军已在洛城两战死伤十万人,损失近一半的兵力,不是末将贪生怕死,而是事实胜于雄辩,我军不能再消耗下去!”
众人各抒己见,多数人直接请求楚王退兵回楚地。
楚王没想到众将已萌发退回楚地的心思,楚军士气如此低沉,这样如何能打下洛城,更别说直捣国都把皇帝从龙椅上拉下。
可是楚军若退兵,皇帝必会秋后算账,最直接的就是派大军追剿!
洪家军对楚军恨之入骨。洪家军肯定会大举派兵追杀楚军,那时,若地方军队再跑出来拦截,说不定楚军都无法返回楚地。
真是进退两难。
经过一夜静思,楚王给周景晨回信:大军远在千里之外,鞭长莫及,楚地一切事务你全权处置,不得留失一亩一分地。
说直白点,就是我无兵增援你,你还得给我把边防守好了,不能丢掉一亩一分。
回信盖有楚王府的章印,由信使火速送往楚地。
楚王的两个幕僚在他的默许之下,离开军营去了国都,秘密见了皇室宗亲的几个老王爷,请他们出面从中说和,只要皇帝下旨不追究楚王谋反之罪,楚王便退军回楚地,不然敌国攻打边防,南地失守。
就在楚王等待皇帝的回复时,洛城百里之外的洛河南码头,人满为患,成千上万的百姓将此处挤得水泄不通。
富人、穷人想要远离战火、纷乱,只有渡过洛河,去洛河以北的地方。
可是码头的渡船只有十几条,每条只能渡十几人,并且黑心的船夫趁火打劫,渡船费收的极贵,一个大人二两银子、小孩一两银子。
为何没有大船,那是因为大船不是官船就是有钱人的船,富贵人家早在年前封县之战结束后就渡河了。
如今在河上渡人的是河道上几个帮派的船。他们为了谋取暴利,按照帮派实力大小派小船,实力大的多派船,反之少派船。
非战乱时,渡船每个成人收十个铜钱,小孩五个铜钱,如今翻了几十倍,费用收的极贵。
“他娘的,你没有银子渡船,还去什么北地?滚!”
“不行,必须二两银子,少一个铜钱都不行!”
“整个洛河一共就十七条船,统统这个价。你家五个成人一个孩子,十一两银子!”
渡船的船夫都是帮派的水手,一个个凶神恶煞,眼神像杀人,对着要渡船却没有足够银子的难民咆哮。
在这些难民当中有一对夫妻,穿着破烂的衣服,一脸穷苦之相,很不起眼。
丈夫左脚跛了有残疾,走路一跛一跛。
若是李如意在的话,能认出这对夫妻的身份。
594命比纸薄
邓银花紧紧抓住二狗子的胳膊,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人冲散了。
二狗子穿着单薄的衣裤,蓬头垢面,像个要饭的。他是个跛子,比普通难民还不如。
现在,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渡口的十几条船上。
“没有银子,我们怎么过河?”
“成年人二两银子,小孩子一两银子。这哪里是渡河,这是渡命。我们一家从南地逃到这里已经用掉所有的银子,哪里再有银子渡河?”
“我从南地躲过那么多次土匪,以为能够活下来,没想到被一条河拦住了生路!老天爷,你是要我死在河边吗?”
“老天爷,你快打下天雷把这些黑心肠的船夫劈死!”
“天杀的老天爷,小老儿一辈子行善,以为到老能善终,没料到遇到内战,举家逃离,如今要丧命在异乡的河水。”
无数的难民因为拿不出银子无法渡河,在渡口哽咽或是放声痛哭,更有人悲愤之极、失去活的信心跳河自尽。
邓银花看到一个丈夫抛妻弃女独自过河,那个妻子抱着不到两岁的女儿亲眼目睹丈夫坐着船离开受不了打击疯了。她的内心无比的恐慌,生怕二狗子抛弃她。
此时的二狗子满心的懊悔。
去年今日,二狗子与邓银花在礼村,每天二人只干不多的活,就能有吃有喝,还有一点零用钱。家里的大事不用操心,爹娘看重,弟弟妹妹尊敬,村里人也给面子,最重要的是平安稳定。
哪像现在……
唉,他与邓银花从去年初秋大分家离开礼村之后就厄运不断。
他们在去南方的途中遇到人贩子。那是一个团伙,十几个人联合起来弄了一个黑饭馆,专门骗官道上的路人。
夫妻俩被人贩子用迷药迷了,差点男的被卖挖矿,女的被卖去青楼,万幸的是还没等人贩子行动,督查司的官员与当地衙门联手办案把这个团伙破了,将他们放掉。
当时因为有督查司的官员督查,当地衙门不敢贪污,把人贩子从夫妻俩身上搜到钱财全部返还,但是夫妻俩受了很大的惊吓,等过了洛河来到洛城远郊的村子,加上水土不服,导致双双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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