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想也不想的说:“你肯定是看错了。我爹他现在出门在外,怎么可能出现在驿站。而且他的手还受了伤。”
李玉娇.点点头:“我正想要和你说这个。”
“这有什么好说的?”
李玉娇皱眉:“在你们来之前其实我已经看过兰赫的尸体了,那些伤口都是在他死后弄上去的,每一个位置凶手都找的很好,但是我发现刀口深浅不一。”
“那又怎么样?”
“说明凶手的手可能受了伤,用力不均,所以才会导致伤口深浅不一。”
“可笑,就算这些我爹都符合,可是我爹为什么要杀小宛国的使臣?别说我爹了,就是我,这也是第一次和小宛国的人打交道。”
说到这里,李玉娇的眉头皱的愈发的紧了:“你还记得小宛国人身上的香味吗?”
“我记得,这跟我爹有什么关系?”
李玉娇回忆着说:“师父离开的前一天,我碰见他在巷子口和人下棋,当时我买了肉骨头炖汤,师父说等饭做好了就叫他回去吃。
可是等我把饭做好后,去巷子口找他的时候,他人却不在那里了。于是我就去了师父平日里经常去的地方,希望能找到他。
可是我前前后后找了两条街,都没有找到师父。那个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我想着可能是我和师父走岔了路,所以我当时就打算回家去,说不定那个时候师父已经回去了。
我就抄了近路,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可是没想到在那里我碰到了一个小宛国的人。那是我第一次闻到那种香味。”
“然后呢?”
“然后我就回了家,回家之后我发现师父已经在厨房了。然而就在那个小厨房,就在师父的身上,我闻到了那股香味。”
陆正怔了一下:“你说我爹和小宛国的人见过面?”
“只是短暂的见面的话是不可能遗留下香味的。”
“不可能!”陆正好笑,“我爹从来不认识什么小宛国的人,更加不会和他们来往。或许是那个人渴了,去家里讨水喝,所以才进了我们的厨房呢?”
李玉娇依旧眉头紧皱:“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但是我的猜测也不全是错的啊。”
“你的猜测?”陆正深吸了一口气,“现在你的种种猜测,都是在说我爹就是杀人凶手,我觉得这很可笑,我不能赞同你的说法。或许你闻到的味道根本就是你自己身上的。”
“你以为我不想吗?”李玉娇垂了垂头,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了陆正,“那这个呢?我们还要怎么自欺欺人?”
陆正垂眸去看,片刻后,他楞在了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颤.抖着手去接李玉娇手里的东西。
☆、1514
那是一个青灰色的小荷包。
很小,正面绣了一个歪七扭八的‘正’字。
说来好笑,这正是出自陆正的手笔。
陆正生下来就没了娘,他从小的衣服不是别人帮做的就是买的,衣服裤子哪里破了的话也是他爹替他缝缝补补。
等到他八岁的时候,自己也学会了一些简陋的针线活儿。
有天他爹没依他,他生气,偷了他爹的荷包就给扔粪坑里去了。
事后想想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挨打,于是就自己找了块布,给他爹缝了一个。
当时不知道发什么疯,还在荷包上绣上了自己的名字‘正’
虽然后来他爹发现了他干的‘好事’结结实实的把他给揍了一顿,但还是把那个他亲手做的小荷包当做宝贝一样。
即使那个荷包又丑,又丑,但他还是每天戴在身上。
这一戴,就是二十多年。
陆正怎么可能不认识。
他进荷包紧紧的攥在手里,不敢置信,再三问李玉娇:“你确定吗?你确定这就是你从凶手身上拽下来的吗?”
看陆正这个样子,李玉娇心里更加难受了,她点了点头:“是的,我确定,我非常确定。”
陆正闻言,一言不发,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好像入定了一般。
李玉娇不想看他这个样子:“陆正,你说句话,好吗?”
陆正抬手捏了捏眉心:“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告诉我?你不是说你有时候会很矛盾吗,你不是说如果有一天你的亲人犯了事,你也会选择包庇吗?”
“是,”李玉娇低低的说,“到现在我还是很矛盾。可是现在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了,你想怎么做?你说,我听你的。我说过,我是一个自私的人。”
“你什么意思?”陆正抬眼看李玉娇,眼中忽然有了光。
李玉娇坚定的说:“师父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说我听你的,如果你选择不查下去,如果你选择离开这里,和师父一起,我愿意和你们从头开始。”
李玉娇已经做出了选择,但是陆正却犹豫了,他皱着眉头说:
“不对。李玉娇,这不对。我是一个捕头,我爹是一个仵作,你也是一个仵作。我们不能这么做。我爹他从前不是这么教导我的。”
“是,”李玉娇红着眼眶看陆正,“师父也不是这么教我的。可是如果你打算带着师父一走了之,我愿意和你们一起,不管衙门,不管齐国,也不管什么小宛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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