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宫柔妃_林笛儿【完结】(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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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向山叔、山婶讲清,对不起,耽误了你这么多年,你恨我骂我都可以,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和你成婚了。”

  他gān脆拿一把刀将她杀死算了,山月踉跄退了几步,她全身充满痛楚,有如万箭穿心般。

  “稽大哥,你讲得好轻松,这十多年的qíng感,说没有就可以没有吗?”

  他抬眼看她,“对不起!”他只能说这些。

  “自从稽哥哥来到山府,我的心就只让稽哥哥住着,我从没有觉得有一日她会空。这些日子,你的异常,我也曾恐慌过,设想过许多,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她眼神空dòng的望着他好一会儿。

  “你也矛盾过吧,但你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呵,爹爹说世上的男人都有坏的可能,但你一定是个例外,好可笑哦!你不要害怕,我不会缠你,尊重你,祝福你!你出去吧,我一个人想静一静。”她头也不回地转过身,裹紧披风。

  稽绍迟疑下,走出房间。她跑进内室,再也支撑不住,忍不住痛哭出声。

  门外的稽绍在听到那哀痛的哭声,双拳握得更紧,以抗拒那阵阵挥之不去的心痛,他几乎想冲进去抱着她,告诉她,他错了。但是一想到匡似画,他的脚就迈不开。

  天色微明,yīnyīn的,云层很厚。他怅然立在院中。

  “大人,大人!”大门被几个士兵撞开,一个个脸色惊慌。

  “什么事?”他极力保持平静的语调。

  “大事不好了,大人,于元帅率众发生兵变,现已杀了四门的守城将军,正朝皇宫冲去呢!”

  “赶快把守宫门呀!”稽绍脸色一变,厉声吼道。

  士兵哭丧了脸,“太子和童尚书在宫中接应,现下宫门大开,满地横尸,我们也不知听谁的?”

  “太子也参预了?”他的声音严峻了起来。

  “于元帅扛的题号就是“废昏君、立明主”,好象和太子是一道的。”

  “皇上呢,娘娘呢?”稽绍不由慌了起来,抓紧士兵的双手。

  “太子正朝紫云殿奔去,暂时还不知晓。宫中已乱成一团了,一些侍卫是为太子,一些是为皇上,你搞不清对面而来的是敌还是友,我们几个逃了出来,找大人拿个主张呢。”

  稽绍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一把推开士兵,冲出大门,抢过战马,飞奔着向皇宫冲去。

  一路上,只见家家大门紧闭,偶尔有几个行人也是脸色匆匆的逃窜,远远听到城楼上杀声阵阵,刀剑重重的击打声,在这清晨分外令人心惧。

  稽绍全身的颈毛都紧张地立起,胸口急促的起伏,对于他来讲,这真的是个极好的机会,他此刻已不在意谁会是这个晋朝的皇帝,他只希望来得及在司马衷之前赶到同心阁,把匡似画救走,再趁乱杀了司马衷,从此消失。

  世人会以为他们死于这场战乱,再也不要担什么罪责,也不必有太重的负疚感。

  想到这,他手中的力度加重,马象闪电般急驰着。

  皇宫就在近前了。

  第四十四章,qíng断深秋 (三)

  昔日神秘而又威严的皇宫今夜宫门大敞,硝烟四起,高高的宫烛纷纷倒地,碰着布幔便一字延烧开来,不消一刻,几处殿阁便陷入熊熊火海之中。

  于元帅一马当先,手持长枪,率先冲进皇宫,所到之处挡者披靡,哀鸿遍地。几位守护皇宫的侍卫冲上前,一刻,就一个个倒地。

  横梁jiāo错着落下,哭吼声拨高成无止尽的尖叫。于元帅起事前曾许下重诺,若举事成功,众将都可加官进爵,人人都想成为新皇的功臣,士气大涨,奋勇异常。

  其他侍卫眼看着无法阻挡,只得一步步退后,眼看就快要退到紫云殿中。突然又传来一阵高呼之声,只见司马衷挥着剑率着一队人马也已来到眼前,个个脸上激动万分,人员齐整,看来也非常顺利。

  侍卫们看回天无力,也看不见别人相助,只得弃械投降。

  “太子,你看从这到紫云殿只两步,臣等护卫你过去。”于元帅大笑着说。

  司马衷yīnyīn的眯细眼,事qíng超乎想像的顺利,已让他内心得意非凡,但他掩住,所有的快乐要等坐上大位时才爆发出来。

  “好!”他跨下马,理了理衣衫,大步向紫云殿走去。

  所有的士兵把紫云殿团团围住,几位将领跟随着。

  紫云殿位于皇宫的里侧,非常雄伟堂皇,战火还没有波及于此,此处就如往常一般安静。

  但殿中太监和宫女个个神色慌张,惊恐地看着司马衷,身子哆嗦个不停,哪里有人敢上前拦阻。

  司马衷握紧手中的剑,轻轻推开寝殿,殿内香气弥漫,却空无一人,龙chuáng上锦被未铺。他心一慌,突地转个身,用剑对着守门的太监:“皇上呢?”

  小太监慌乱地直摇头,吓得话都不会说。

  将领们冲进殿内,掀被开柜,细细找了个遍,什么人也没有。

  司马衷急愤得踢了太监几脚,疼过后,太监会说话了。“太……太子,皇上自从纳了匡娘娘后,几时宿过紫云殿,一般都住在同心阁呀!”

  司马衷一拍脑门,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快,快去同心阁。”

  这同心阁在御花园内,离紫云殿有点距离,这一折腾,只怕司马炎已安全撤离,这样岂不是白白làng费jīng力和兵力,弄不好他还落个谋反之名。司马衷想着不禁害怕起来,催着众人打马向同心阁进发。

  “皇上,你不要管臣妾了,你先逃吧!”匡似画挣开司马炎的双手,拼命往后退。

  司马炎早已惊惶失措,看看远处被火光映she如白昼的天空,老泪纵横,怎么也没想到懦弱的司马衷竟然敢谋反,从前,处处防着晔儿,不惜以叛国之罪相栽,让他永世不得回国。而司马衷呢,他从没当回事,想责便责,想打便打,就这样一个无能之人,有谋有略,一宿之间就把洛阳城归于他之手了。

  做了几十年的皇上,今夜却如丧家之犬,也不知有没有命活到明天呢?平时那些个忠心耿耿的大臣也不见有谁来救驾,他真的好心寒。幸得身边还有几位忠心的侍卫,他还不算孤家寡人,可瞧着美丽如花的爱妃,他怎能自私,弃之不管呢。

  “不,爱妃,随朕走吧,你留在这宫中,不是被杀便是被rǔ,朕内心何忍。快,时间已不多了,再晚我们就出不去了。放心,朕有带珍宝同行,在外,不会有什么苦吃的。”

  匡似画满腹心事,不时焦急地看看外面,一直往后退着,“皇上,臣妾不能拖累你,你快走。”

  司马衷一拧眉,“多一个少一个都没什么,爱妃,你怎么会拖累朕呢。”

  匡似画突然之间潸然泪下,不想再推托,跪倒在地,“皇上,你饶了臣妾吧,臣妾不想离开洛阳。”

  司马衷明白了,心中一冷,“呵,原来你也嫌弃朕了,对不对?朕明日不比今日,你看得清。识时务者为俊杰,呵,可是朕的东西已被那畜生抢去太多,爱妃,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的。”

  眼中闪过一点凶光,举掌重落,匡似画身子一软,晕倒在地上。

  “快,快,扛起娘娘。”司马衷喊来外面守着的侍卫,吩咐道,听见小径上马蹄声渐近,心中大乱,“快,快走,后宫有个密道,我们便从那儿出发。”

  几人熄了烛火,刚跑出同心阁,只见几道剑影刀光,前面开路的侍卫已倒地不动,肩上的匡似画也摔到了地上,司马炎腿哆嗦着,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司马衷。

  “父皇,你这么着慌的去哪里呀?”司马衷yīn阳怪气地问道。

  后面的士兵点起火把,站着四周。

  “你没丧尽天良的畜生,还敢称呼朕为父皇?”司马衷眼一闭,硬着头皮直视着司马衷。

  司马衷夸张地一仰身,对天大笑,“儿臣是你生的儿子呀,不称呼你为父皇又为什么呢?这点礼节儿臣还是懂的。”瞅瞅地上晕睡的匡似画,他“啧啧”摇头,“儿臣本以为会与父皇错过呢,看来是这位美人帮儿臣留住了你,日后,儿臣一

  定要好好帮父皇疼疼她。”

  “司马衷,你不知廉耻,你还懂不懂人伦。”司马炎被激怒得跳着狂吼。

  “人伦?哼,什么叫人伦,抢儿子的老婆就叫有人伦?别人还能提这个词,唯独你不配。你为了私yù,抢了大哥的未婚妻,为了保住皇位,你不惜陷害自已的儿子,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称为九五之尊,今日,我司马衷要替天行道。”说着,他挑起剑轻点司马炎的心口,“是这里吗?这里比较快,儿臣不能让父皇太痛的。”

  司马衷惊恐得已快站立不住,“畜生,你这是弑君,这样子,你也做不了皇上的,天下人不会放过你呢。”尊严让他不能开口求饶,“说朕心狠,你就不吗?你不要傻了,朕的今日说不定就是你的明日。”

  “哇,儿臣真怕啊!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皇帝吗?儿臣看到会抖、不敢讲话,要看你的脸色做事,哈哈,这些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放心,儿臣会厚葬于你,去吧!”手一用力,剑穿过龙袍,直奔心胸,血从剑口慢慢泻了出来,他再一发力,司马炎面色灰土,手颤微微地指着他,无法讲话,他冷笑两声,突地收回剑身,血象泉水一般奔出,司马衷直直倒地,动弹了两下,双眼大睁,已无气息。

  在场的人目睹此景,一个个不禁脸色发白,不忍多看。

  司马衷又踢了司马炎两下,确认已亡,摔掉长剑,狂笑三声,“哈哈,现在我司马衷终于是大晋朝的皇帝啦!”

  所有的人忙跪倒在地,三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平身!”司马衷愉快地一笑,“现在还没到赐封厚赏之时,等朕正式登基之时,一定不会忘记诸位的功劳。现下,于元帅你去通知众将士守好宫门,不能让一些蠢臣冲进来,童尚书呢,你去准备明日早朝的事务,让在京的所有大臣都要到场,朕要光明正大地坐上太极殿,还有,先皇的葬礼,要认真cao办,还有……”他突地看到地上正悠悠坐起的匡似画,“先皇的妃嫔除胡皇后以后封为太后,其他都随先皇陪葬吧,至于你呢,匡娘娘,朕给你选择,你是换个姓做朕的爱妃,还是陪先皇上极乐世界呢?”

  匡似画头还很晕乱,入目一见司马炎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惊得又瘫在地上,再看到四周黑压压的士兵,还有喜形于色的司马衷,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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