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而言,提前回和晚回并没有什么区别,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谢槐玉为什么非要想不开去当大反派,闹得人心惶惶的,大家都不安稳,百姓幸福指数直线下降。
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她要让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一心一意跟着自己回公主府,这才是他正确的归宿啊。
江窈自诩人品正直,日后肯定不会亏待他的。
晨光微熹,融在他的眉眼里。
谢槐玉慢条斯理的挟着一摞书,从四牌楼里走出来,他今儿穿着相国的官袍,发髻束得一丝不苟,脚上踩着玄纹靴。
江窈下马车后,便飞快的提着裙裾,连枝一眨眼,自家公主的影子都没找着。
她看着谢槐玉踩着晨曦一步步过来,气定神闲的步伐,她听见自己扑腾的心跳声都慢了半拍。
模样生的入眼,脾性有待调教。
关键他每次都服侍的她十分舒坦,想让他跟着自己回公主府的决策,不是她心血来潮。
后悔的事她不会去做,过去的事她不会后悔。
她得何年马月才能把谢槐玉接进公主府啊,江窈心里算盘珠子直响,心潮澎湃又荡漾,她不做亏本的买卖,更不会打没把握的仗,俗话说得好,稳中求胜。
谢槐玉朝她作揖道:“小殿下,”
江窈这才回过神来,喏动着唇,又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才好。
谢槐玉道:“我第一天来国子监时,司业曾和我提起你。”
江窈被他勾起好奇心:“什么?”
“胸无点墨,自幼厌学。”谢槐玉低眼。
“……没想到浓墨大眼的司业也叛变了。”江窈下意识挺了挺胸,似乎在证明自己,她才不是胸无点墨。
“司业这样说,我却不这样想。”谢槐玉笑意融融的看着她,“小殿下以为呢?”
江窈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笑,差点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学习?”无心学习,只想和心上人看星星看月亮。
“学到老,活到老。”她不假思索道,“我热爱学习。”
谢槐玉难得没有揭穿她,“小殿下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江窈望了一眼天,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四方堂里传来朗朗读书声,谢槐玉笑得更加促狭,“千字文,一百遍。”
江窈不情愿的开口:“这个抄过了。”
“三字经,一百遍。”谢槐玉的语气循循善诱。
江窈认真的思索,“这个也吵过了。”
谢槐玉清咳一声:“那你想抄什么?”
什么叫她想抄什么,等于说是在提醒她有选择权?重点是她该不该被罚抄书啊,怎么就直接讨论起抄什么。
还不是自己不争气,又被他三言两语饶进去了。
修炼不够啊,江窈支支吾吾:“我腿脚不便,这就回府休息去了。”
谢槐玉恍然大悟道:“小殿下这是要临阵脱逃?”
不知道怎么回事,江窈总感觉他这句临阵脱逃意义非凡。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她垂下眼睫,“我抄就是了。”
谢槐玉正了正神色:“你真要抄,我不拦你。”
“合着你之前的话都在吓唬我?”江窈抬起眼睫,气冲冲的质问他。
“是啊。”谢槐玉却半点没看出来她在生气,湿漉漉的眸光里柔和。
江窈涩着声控诉他:“你太过分了。”
“怎么不懂变通呢?”小姑娘越来越不经逗,逗她一句都当真,把他的话当圣旨一样真,以前也不见她这样。
谢槐玉看了一眼她露在裙裾外面的罗袜,“回府吧。”
“过几日休沐,你还会去觅渡湖么?”江窈没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似的,头脑一热问出口,“我……”
谢槐玉低了低下颔:“春闱将近,我抽不开身。”
江窈失望的“哦”了一声,“你不是要离开国子监了么?”
“谁和你说我要离开国子监?”谢槐玉的语气不敢置信,仿佛他真的很意外。
哑奴的消息居然不准确,他可真是害人不浅,亏她还救过她。
“……我猜的。”她胡乱编了个解口,江窈试图从他脸上辨别出真假,不仅什么都没看出来,自己都快舍不得移开眼,简直丢脸丢大发了。
她一跺脚,索性一溜烟跑了。
江窈之后几天都没有再来过国子监,期间司业打发书童来问过她一回,她让连枝说自己旧疾复发,连枝自然照办。
她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出师未捷身先死,想不通的事情不再去想。
有时候恋爱就像放风筝,江窈不想当风筝,她只想当放风筝的人,让风筝往东就往东,往西就往西,可惜谢槐玉不是她手里的风筝。
准确的说,这风筝线就没有连起来过。
想当年她叱咤娱乐圈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待着呢。
连个愣头青都拿不下,她也白活了。
江窈这几天都掐着时辰去觅渡湖钓鱼,她不像前段时间,新手上路什么都不懂,多少摸到点门道。
钓鱼讲究的就是个沉心静气,跟钓凯子是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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