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槐玉低笑一声,打开食盒。
江窈看到里面装的胡萝卜拼盘后:“……”
躲在角落的小灰兔这时候蹬着腿跳出来。
谢槐玉像没注意到她的失落,“你往年又不是没有来过,怎么就今年觉得无趣?”
江窈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
今年不同呀。
有你就不同。
江窈朝他眨眼,顺手拿了个胡萝卜,鼓着腮啃起来,“能看见你的话,勉强可以忍受所有的无趣。我到现在都没骑过马,实在不行我坐在你马背上,你牵着我溜达一圈也可以。”
谢槐玉熟练的给她沏了杯茶。
江窈道:“我过去常听郑侯爷说,你宝贝你那匹马宝贝的不得了。”
重点不在于骑马,而在于他那匹追风马。
“你又不是追风,怎么能知道我宝贝它宝贝的不得了?”谢槐玉哭笑不得道:“你若诚心想骑马,我有一个法子。”
江窈追问了一句。
谢槐玉道:“相府至今缺个夫人。”
江窈没敢再提这事。首先她觉得这事儿急不得,她还没好好享乐过多少美好时光,暂时不想和妯娌三大姑之类的打交道,而且……谢槐玉肯定是要跟着她回公主府的。
相国夫人?听起来也没有公主气派。
倒是金屋藏驸马可以考虑一下。
……
江窈之所以会说春狩没意思,并不是没有原因。
第二天她难得起了个大清早,梳妆完毕带着连枝走出寝殿,迎面走过来一身劲装的江煊,牵着马朝气十足的冲她点头:“皇姐,打扮的花枝招展去哪儿啊?”
江窈显然也很兴奋:“正好,你带我一程吧。”
“不成!”江煊道,“父皇早已下过口谕,你在猎宫待着就可以了。”
“翅膀硬了。”江窈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煊:“……”他宁愿被扣上翅膀硬了的帽子,也不想再看见江窈出现在猎场,自从有一次江窈随行狩猎,一时兴起闹着要学人玩弓箭,整个大邺的士兵被她吓得四处逃窜,逃的时候人人都提心吊胆的顶着个苹果,光熙帝便下了这道口谕。
其实江窈也很冤枉,她本意并非如此,光熙帝当时刚夸完她有女中豪杰的风采,王淑妃将计就计提出了这么个建议,结果她再也没有碰过弓箭了。
大概她现在没能走上巾帼英雄的路,很大一部分责任在于王淑妃。
江窈闷闷不乐的回了寝殿,连枝刚想劝她两句,被轻飘飘一句话挡回去。
“我歇息会儿便好了,你不用管我。”江窈道。
连枝只好告退,不忘给她带上门。
然而江窈是不会罢休的。
她对待想要的东西,向来是全都要。
幸好江窈事先留了一手,连枝也没有发现她的企图,毕竟她以前从来没有主动化身贤妻模式,出府前更不会亲自收拾行囊。
她换了一身士兵的常装,将脸上的薄粉洗去,顺带拿蘸着眉黛给自己画了个剑眉。
这衣服她特意命人改过尺寸,被她穿上,活脱脱一个谎报年龄从军的俊俏小生。
就是看起来被她穿得太懵懂,反而有点像涉世未深第一次出远门的富家少爷,还是随时会被可恶势力逮回家的那种。
江窈挺想背个□□之类的,来凸显自己未来将领的气质。
然后她挑了柄短剑,可是分量不称手,她只好放弃。
成功萌混过关溜出猎宫,围场上驻扎着军帐。
她舒一口气,身后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去给我们都尉打水喝。”
江窈没有放在心上,结果直接被人给往后提溜了两步。
“跟你小子说话呢,听不见?装什么聋子。”一个络腮大汉道。
江窈哦了一声,瞥到不远处的扁担和木桶,“我这就去。”
她认出这个络腮胡了,一直就挺横,有一次她和江煊出宫,差点被当成广阳府反贼给抓了。
络腮胡站在军帐外等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江窈拎着木桶回来了。
他上前一看,里面装的谁都快见底了。
“你存心挑事?”络腮胡干脆的拍了她一掌,力道很大。
江窈肩膀骨头都快被他拍散架了。
“我没有。”她压低声音道,生怕露馅。
“叫你打个水,又不是叫你给我找个娘们!”军帐里有人出来。
络腮胡叫他一声都尉,又把江窈推上前,“都赖他,没半点眼力见,估计是成心来找不痛快的。”
江窈差点摔一跤。
“你又收了谁的征兵费,胡乱塞了个人进来滥竽充数。”赌尉看了一眼江窈,“这新来的小子没见过啊,面生得很,细皮嫩肉的。”
络腮胡道:“是不是又出事了?”
“别提了,晦气!”都尉道,“前两天郑侯爷说的那个赌坊生意,全赔进去了。”
默默听完全程的江窈:“……”
“换个人去打水。”都尉道。
“这小子怎么说?”络腮胡面露凶相。
都尉招手道:“正好我一肚子火没地儿撒,送上门来一个,叫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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