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舒樱靠着他的肩,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理所当然地把她带回公寓,他毫无对巴萨尼奥的愧疚感,自舒樱从昏迷中醒来,巴萨尼奥就无权拥有鲍西娅了,詹安尼这样认为。
这一夜,他们不是和衣在沙发度过的,在chuáng上,实实在在的大chuáng,让人产生遐想的大chuáng,她睡在他的臂弯里,睡得恬恬的。
詹安尼温柔地吻着她的发心,不得不感叹,她真的对他是不同的。如果你真爱一个女人,不一定要疯狂地MAKELOVE,就这样拥着,就觉得全心的满足。
现在的学生一律崇洋媚外,传统的中秋节,反应淡淡的,而西方的圣诞节,一个月前就兴师动众地开始准备了。
圣诞节这晚,学院里有演出,有舞会,有电影,到处都是人影簇簇,俊男靓女们打扮得一个赛着一个的俏。林蝶收到了几份学生送的请帖,但她都谢绝了,因为她另外有约。
那个约会不是当面对她说的,也没打给她的手机,而是打进了她的办公室,在同事一道道好奇的视线中,她接听了那个电话,心微微颤着,在听到对面传来肖滨的声音,她有种说不出的失望和挫败。
“林蝶,我在上海,今晚,我们一起吃个饭,好吗?你不要拒绝我,我也没别的想法,只是想见见你。”林蝶心想,笑话,有什么好见的?但她不想反应太激烈,那样显得她还在意他似地,又在办公室,争执一通算怎么回事,也说跟他约了时间、地点。
一走进餐厅,林蝶就觉得来错了。这种餐厅时那种贵的没边的,讲身份却不一定能让人吃得舒适的地方。
肖滨现在是商业jīng英,全身披挂着名牌,一脸吃不完用不完的样子,他把烫金的菜牌递给林蝶,“点菜,挑你喜欢的,不要在意价钱。”
林蝶皱皱眉,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肖滨曾有过的那些讨人喜欢的个xing,已经彻底消失在名牌风采和自我膨胀之中。
与肖滨曾有过的,充满蜜意的镜头,在她的眼前迅速闪回,迅速消失,直至一片漆黑,那种形容死亡的颜色。、
此qíng不再。
“我和朋友还有约,坐一会就走,你现在见过我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这么好的夜晚,犯不着这样委屈自己。林蝶不客气地问道。
肖滨讲手搭在林蝶的手背上,无比亲切无比期待地说:“蝶,我有没有机会还能和你在一起?”
“你离婚了?”林蝶嘲讽地弯起嘴角。
肖滨脸一僵,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话来,“蝶,我爱你,一直都爱你,我可以让你过的很好,你想什么,我都买给你。”
“就是不给婚姻。对吧?”林蝶冷笑,“你讲得太文绉绉了,你可以直接对我说,你想包我,好了?”
她抬手拿起桌上的一杯柠檬水,对着肖滨就泼了过去,“我以认识你这样的人渣为耻。”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出了餐厅的门,还是没有忍住,两行热泪夺眶而出。莫谈爱了,肖滨连起码的尊重都不过她,而她还为他神魂落魄了两年,怎么能不让人心寒?
她在深深的夜色中照直走去,今夜,她终于从失恋的痛苦中摆脱出来。这得感谢肖滨,他没有为她留下一点值得回味的美感。人,美欧先见之明的本能,有时必须毁灭一次,死亡一次,焚烧一次,才能够看清楚一个人,一个道理。
也不知走了多久,又冷、又累、又饿,从包里掏出手机给舒樱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个讲英文的男人,那种优雅的牛津腔,她一下就听出来是舒樱的老总詹安尼,她惊得也没感讲话,直接挂了电话。
这个晚上,舒樱和詹安尼一起gān嘛呢?
她不愿多想,如她以前讲过的,舒樱和洪逸宇要是出现感qíng问题,那这世上就不存在爱qíng这个词了。
她拖着两条沉重的腿,走了半夜,艰难地走到了学院门口。
“林蝶!”树木的yīn影里,走出一个人。
林蝶抬起头,心“咯”地停跳半拍。“哦,你好,来这里有事吗?”她看着肖白,力尽自然。
“想见你。”肖白的声音有些沉重。
林蝶轻蔑地一笑,真是好玩,她又不是大明星,个个都想见。不想理肖白,扭过头准备进学院。
“林蝶,我真的让你这么嫌恶吗?”肖白在身后轻轻地问。
林蝶一怔,停下了脚。“我没有嫌恶你,但也不想有jiāo集。”
“因为我是个老男人,就不给我机会吗?”
林蝶悠悠回首。
月光太亮,映出肖白眸底清晰的痛。
那一刹那,她的心泛起一丝一丝的疼。
夜寒如冰,冷意顺着冰凉的石阶涌来,冷至心尖,她有点发抖。他的话说反了吧,是他说对她这种年纪的女子没兴趣,因为他不起她们想要的一切。
“你的机会好像不是在我这里?”她不无幽怨地说道。
肖被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到了不惑的年纪,还能动起想深爱一个人的念头。在他的生命里,也曾出现过让他想呵护终生的女子,只是她们都心有所属,一个在台湾,一个在奥地利,各自过得幸福美满的话。在感qíng上,他向来慢一拍,鼓起勇气结了次,也以失败告终。从那以后,他就对qíng感的事不再苛求。直到林蝶的出现,他才知道他还是会苛求的。
从什么时候苛求的,他不知道具体的答案。在他还没想清楚时,他就把她抱进了怀中,拥有了她。但他似乎没抱紧,也没处理得好,她跑了。
失去了她时,他才自己是多么的惊慌失措,光想到以后,她会在别的男人怀里缠绵的时候,他就失控到窒息,心痛到发抖。
他把自己关在别墅里弹琴、敲鼓,想让自己忙碌,不去想她。事与愿违,他反到象中了魔一般,一念叨着这个名字,空落落的心仿佛才好过一些。
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忍到摒住呼吸都不行,他还是来找她了。
“我以为不再的,”他勾起一抹苦笑,“事实上,我错了。”
林蝶怔怔地看着他,嘴唇在颤抖。
“你可以不在意我的年纪,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他走过去,哑声问道。
好半晌,她说:“我还没吃饭。”
答非所问,却让他紧绷的心一瞬飞扬起来。
她不肯去大餐厅,坚持到路边的大排档。午夜时分的大排档,热气腾腾,生意还不错。两人点了两碗鸭血粉丝,一笼煎包,挑了棚子里面的座位坐下。
她大口大口地喝着滚烫的热汤,稀里哗啦的吃着粉丝,煎包把嘴巴塞得鼓鼓的,毫无平时的淑形象,可看在肖白的眼中,却是出奇的可爱和心醉。
她这样真实的一面只为他呈现吗?
他眼眨都不眨的看着她。
“你不吃吗?”林蝶敲着他的碗,问。
他看她很喜欢吃鸭血,把自己碗中的又拨了一点给她,“我工作室的员工晚上聚会,我吃了点自助餐。你怎么到现在都没吃?”
“我见鬼去的。”她埋在碗中,嘟哝着。
“呃?”
“没什么,不要问了,都已经过去了。”冰冻的手和脚终于回暖,冻僵的小脸泛起了红晕。
她这样说,他也就没问。
吃完,两人开车离去,都过了午夜,他却不想记者送她回去。车速是蜗速,还在外环单绕着圈。林蝶也装没发觉,听着收音机悠扬的音乐,眯着眼。
“学院新年时,也有几天假期吧?”他含笑扭头问她,把车内的暖气打得暖暖的。
“嗯,有个三四天。”
“我新年要回北京,我有几个歌手举办新年演唱会,我必须在现场。”
“喔!”他在向她汇报工作吗?
肖白突然把车打向停车道,熄了火,转身面对着林蝶。“如果你……能抽出时间,就和我一起去北京,好吗?”
林蝶坐直了身,手紧张地曲起。“我为什么要去?”
“林蝶,我对你不止是在意,我是……爱上你了,无可自拔地爱上了。爱上一个人,就经不起分离。能去陪我吗?”肖白轻轻地问。
林蝶没有给肖白答复。
以前,他说他对她这样的小女子没兴趣,让她放心,一下子把她刚萌芽的爱qíng打入地狱,现在,他向她要一个机会,说他爱上她了。
如此出尔反尔,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怎么去相信?
与肖滨几年的感qíng都经不住物yù横流的冲击,肖白这样的男子,正式成熟huáng金的年纪,要地位有地位,要财富有财富,要美女有美女,艺术家一时激qíng上来,许个良辰美景,天长地久,当不了真。
吃一堑,长一智,她对感qíng再不敢傻傻投入了,她要保护好自己的心,即使她对他不是没好感的,午夜梦回,不止一次盼着他能这样来到她面前,对她说着一番话。
现在,一瞬如烟花般绚丽的爱qíng,已不能让她感动,她想要的是一份细水流长的,可以白头到老似的爱qíng。
他能给得起吗?
肖白摸摸鼻子,开车吧林蝶送回学院,她向他道谢,礼貌地道别,没有表现出一点依依不舍。
挫败感像一个巨làng,把肖白一下子就打进了海底。
他不是沙文主义的男人,不自负,但总是有一点自信的,从做偶像明星开始,他多的是女孩子倒追,对于感qíng,他一向是被动的成分多,不管是容研(注:《漂洋过海来爱你》第一卷的女主),还是左幽(注:《漂洋过海来爱你》第三卷的女主),他喜欢过他们,但都是采取默默守望的方式,没有巧取豪夺,霸道地侵占过,他期待着他们能主动发现他的好,事实证明,好的女子是没这样的机会留给你的,识宝的男人总会遮住她们的视线。
林蝶是他主动出手追求的一个女孩子。
在还没有确定心的方向时,他就把她诱拐上chuáng了,现在又破例出口表白追求,可结果呢?
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这样把他的心悬在了半空中。
他写的qíng歌,足以感动大半个中国的人,他以为他是懂爱qíng的,当爱qíng真的来到时,他也只是一个爱qíng的傻瓜。
新年前几天,肖白忙的没日没夜,可是一停下来,满肚子都林蝶的身影,他现在到不拒绝接他的电话,但对于邀约,大部分是婉拒的,千辛万苦约到出来吃过饭,就吃饭,吃完了就道别,想游个车河的机会都不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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