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心里是苦的,嘴里是苦的。
如果,现在我还是孑然一身,这个时候应该是和这个世界告别的最好时间。可是,我现在有了割舍不下的牵挂。
就在这个时候,杨素奇给我打了电话过来。纵然我心里再不舒服,日子要过,电话还得接。
“杨总,有什么事忘记交待了吗?”我问。
他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接听了,在电话里稍一犹豫说:“陶然,我的问题。你前一段时间一共从公司帐上支走了两千多万的现金,你走的时候我把这件事忘记,觉得可以放到年后,从分红里直接扣出来。没想到……”
他没说完,我已猜到。
这就是所谓的人走茶凉。
我没让他继续为难下去,打断了他的话说:“我知道,公司是要求我多长时间之内还清吗?”
“嗯,一个月之内。”杨素奇道。
两千三百万,这是个大数目,也是很多人一辈子也挣不到的数目。前一段时间,我还在KB总裁位置上时,这钱打个电话就搞定了。现在,要我还,我却要先在心里算一下了。
我这些年存下来的所有闲钱都在前期的反收购当中消耗殆尽了,若是我手上还有钱,是决计不会去公司借钱的。现在,我手里只有十几万的现金。
说来可笑,谁会相信KB的前总裁,现在只有十几万的现金。
两千三百万,如今放在我面前,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不过,我心里还是有庆幸的,至少我用从公司借来的钱还清了养育之恩这笔债。
杨素奇挂断了电话。
过了十多分钟以后他又打了过来:“陶然,我知道你现在的经济情况,我这里还有两三百万,先给你还上那个零头,余下的两千万,我就有点无能为力了。”
“谢谢,先不用,一个月的时间我再想想办法。”我拒绝了杨素奇的好意。
现在,我不想欠人情,因为怕还不清。
现在,还债成了我重中之重的问题。
我没心思再睡觉了。看看,胡思乱想,无聊没意思,这些都属于富贵病,一旦生存危机来了,这一切就全自愈了。
我手里那一点现金不能动,家里有孩子,至少要留十万。
我坐在桌子前,把名下的车子房子基金都列了出来。房子不能动,我和豆包要住的。车子有三辆,当时离婚的时候司建连没要,可以出售两辆。我大概了解二手豪车的价格,这两辆车子能卖四百来万。手里还未兑现的基金不多,大概有两三百万。其它的,就没有了。
我叹了一口气,在不动房子的情况下,我打开了首饰盒。
因为原来还没做全职妈妈时,需要经常出席一些宴会场合,所以我手里有几套价值不错的首饰,这几年各国限制的宝石开采量,所以宝石的价格一路水涨船高,我手里的东西不仅没贬值,还升值了不少。
但是,真正拿起首饰时,我能想到买它们时的心情,在什么情况下买的,戴着都参加过什么活动。
其实,每一件都是很有纪念意义的。
想了半天,取舍难定。不过,我别无他法了。
到了接豆包的时间快到了,我把挑出来的首饰拿了起来出了家门。在路上,我给相熟的拍卖行打了电话,说自己准备出几套当年限量版的首饰,让他们帮忙找找买主。
他们做这个是收取佣金的,所以答应得很痛快。
我接了豆包,看时间还早就把首饰送给了拍卖行,叮嘱了几句就回到家里。第二天,我又给车行打电话,告诉他们我有车要低价出售。听到我的报价后,他们那边倒是痛快,觉得价格比较优惠,直接派人上门现金收车了。
第三天我卖车的三百八十万就到帐了。
我知道,其实我可以去朝司建连借钱,但我没去。和他已经不是夫妻关系,那就不再是经济共同体,这种事还是自己想办法比较好。
一个月之内,我把钱凑齐了,家里也顺便做了个断舍离,干净清爽了很多。
钱还完了,压力小了,北京的秋天也到了。
这是北京最美的季节,来得倒是及时。我看着蓝天,忽然想到了多年前的愿望,去西藏。
当天下午接豆包放学时,我就给他请了假,为期一个月。
第二天一大早,我带着豆包赶到了三号航站楼。当天中午,我们在拉萨落地了。
一下飞机,心情马上不一样,天变得低了很多,就像一伸手就能摸到干净的天。
豆包很高兴,哇的一声疯跑出去,在广场上撒欢儿。
看着他的状态,我悬了一路的心落到实处,还好没高原反应。
接下来的几天,他玩疯了,我也一样。
第四天,我准备带他去林芝,接到了司建连的电话。他问:“陶然,你缺钱为什么不和我说?”
他语气强硬,很是气愤。
我知道他是好意关心,笑道:“又不是多少钱,我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变卖家产?”他冷笑了一声,“陶然,我还是豆包的爸呢,我还没死呢,至于变卖家产吗?搞得现在北京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你落没了,有意思吗?你想要东山再起,面子就不能跌了。这点小道理,你都不懂!”
我心态和以前不同,不再在意别人的说法,笑道:“他们怎么说我,与我有关系吗?你是豆包的爸,但是两千万的抚养费是不是有点天价了?我又不是贪得无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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