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建连,现在孩子大了,法院也会听从孩子自己的意见,你何必为难孩子。”我说。
我们的语气都不好。
我退后一步,看着近在咫尺的司建连,忽然觉得一种莫名的悲哀。几天前,我还以为他在替我着想,现在想想,都是错觉。
过了很久,他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陶然,其实还有一个解决办法。”
我抬头看他,以为他良心发现了。
“我们可以复婚。”他盯着我的眼睛说。
这句话让我感觉到一阵恶寒。我是个有洁癖的女人,所以我以前没请阿姨时,自己不管多累都每天早晚拖两次地。
对一所房子的卫生我尚切如此,何况对一个男人。
我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我说服不了自己重新接受司建连。
“那你还是走法院吧,我保证你赢不了豆包的抚养权。如果你是让我们的关系进一步恶化,你就随意。”我想明白自己要什么,更冷静了,“这一次你带走孩子,差不多四十八小时失联,在上法庭的时候别忘记加上来。”
司建连脸色铁青:“陶然,你的性格就不能稍微随和一点儿吗?我只不过是一时之气,让你知道一下豆包跟着你时,我联系不上是什么感觉。”
“我从来没有恶意的让你联系不到。”我说完打住这个话题,“豆包体检结束以后,我会直接带他回北京。如果你想再试一次能不能拿到抚养权,就随意吧。”
说完以后,我朝豆包所在的游戏区走了过去。
司建连紧走两步跟了上来。
我不想再为豆包抚养权的事和司建连再上一次法院,等到他大步追上我以后,我放慢了脚步对他说:“以我和段景琛的关系,我劝你不要再费事了。你不小孩子,知道如果上面有人会是什么结果。”
司建连脚步一重。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他一定正在咬牙切齿的看着我暗暗发狠。
我这个人确实挺招人讨厌的,在有些时候不仅要打击别人,打击完还要再插上一把刀。
豆包看到我们走了过来,从小秋千上扬起脸甜甜一笑叫道:“妈妈。”
然后他一偏头,对着我身后的司建连叫了一声爸爸。
我顺势回头看司建连,他表情恢复了正常,对豆包微微一笑。
司建连为什么这样做我猜不出来,或许就是一时之气,或许是脑子突然进水了。但是,我知道,经过我这样提点,他也知道他想拿到豆包的抚养权难于登天。段景琛对我什么样,他清楚得很。
现在看来,段景琛是一个比老公还可靠的存在。
我想到这个十一假期段景琛对我的帮助,决定等回北京以后,找到机会一定好好谢谢他。
但是我又犹豫,欠段景琛怕是要欠一辈子了。
顾一笑知道我找到豆包以后也松了一口气,表示自己要过来看看,我只说了一句司建连在就把他堵住了。
我听得出他的失落和淡淡悲伤,但除此以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对于爱情,我也是曾经满怀期待的,但是,现在的我对此却再也不看中了。我依然相信它的存在,我也相信顾一笑对我的真心。可,人生里除了爱情,还有更多其它。当爱情遇到其它东西时,选哪一个,这是个很难解的命题。
我对此的了无生趣也招人恨,可我不想改变。
豆包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一切安好。
我在心里感谢诸天神佛,带着豆包,无视司建连一路麻利的滚回北京。因为,何萧给我打电话说罗小天已经到京了。
在飞机上,我看到了坐在我后排的顾一笑。
他倒是很平常的对我一笑,豆包对他的救命之恩还记在心上,热情的叫着顾叔叔。
顾一笑哄孩子很有一套,司建连是比不过的。顾一笑知道现在豆包这个年龄段孩子玩的所有游戏,一会儿的功夫,豆包就被他用游戏收卖了过来。最后,还可怜巴巴的问我:“妈妈,我能换到顾叔叔身边坐吗?”
我还没同意,顾一笑就道:“没问题,我同意了。”
豆包就一个劲儿的求我,司建连自然是不同意的,但他又不能硬管,因为这个儿子刚和他亲近了不少,他不想前功尽弃。
最后,豆包完胜,顺利坐到了顾一笑身边,把原来坐在他身边的一个金毛大叔换到了我和司建连中间。
司建连脸色极差,我倒是很踏实,叮嘱了豆包几句,安然闭目养神。
在拿到豆包检验报告的那一刻,我心里已经想明白了。接下来的日子,我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把一切交给时间,悲春伤秋不解决问题。不管发生了什么,还好我有孩子。
顾一笑还挺有耐心,我睡醒一觉看过去时,豆包已经在他身边睡着了,身上搭着一条毯子。
我再看他,他也闭着眼睛,只是脸色白得吓人。
一看到他这种白得没血色的皮肤,我就想到在甘肃时,他满身的衣服被血染红,从楼顶上抬下来。
心里有一个地方,略有松动。
“陶然,别乱想,别心软。”我对自己说了两句,然后闭上眼睛重新睡觉。接下来还有八个小时的飞行,我得把觉补足了。一回北京,全是事儿,特别是罗小天这个人物,我不能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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