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拒绝,但想到自己住的是段景琛的房子,稍一犹豫点头说:“好的。”
段景琛进屋以后,打开鞋柜要换鞋,我说:“不用了,这一段时间我给王阿姨放了假,屋子里也不干净,就别换了。”
他还是哦了一声,朝里面走了两步。
我是一个不喜欢太多变化的人,以至于房子的格局和布置很少在变动。这些落在别人眼里,或许就是我念旧情之类的。
不过,解释得次数多了,我也懒得解释了。现在,我反而觉得,他们愿意误会就误会去,我自有自己的主张就行了。
我招呼段景琛坐下以后,准备去把堆在门口的行李提上楼。段景琛看到以后,一个箭步就走了过来,一手提一个箱子,问:“放到哪儿去?”
“我自己来就行了。”我说。
“这么重,我看不到你自己来也就来了,现在我都看见了,再让你动手,就是在打我的脸了。”他说完又问,“放到哪儿去?”
“我的房间吧,等一下我去收拾。”我说。
他哦了一声,提着行李就上楼,然后很快就走了下来,对我说:“放下了,还有什么事儿?”
“没了。”我笑着摇了摇头说。
段景琛坐在我对面,也没说话,就那样看着我。
豆包原来遇到这种情况都会主动躲开,自从我与段景琛离婚以后,他就变得不一样了。每当我有和其他男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时,他都会挤在我身边,看敌人一样看着对方。
段景琛是有话要对我说的,但是当着豆包的面儿,他又说不出口。就这样相顾无言了十多分钟,他才问:“你把公司全部出售了?”
“是,躲个清净。”我淡淡的说。
“那以后你做什么?”他又问。
“带孩子,闲时做点自己感兴趣的事儿。至于其它的,不去想了。”我看着他认真的说。
“休息一下也好。”他说了一句又无话了。
不管我们曾经是恋人还是朋友,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有些可悲。但是,这也说不出来怪谁,大家或许都没错。
只是,现在想聊天都不知道从何聊起了。
他有自己的选择,我也有。
刘婉和他是怎么回事,我已经不在意了,假的也好,真的也好,和我有多大的关系吗?我和段景琛本就不合适,为了各自的目的在一起,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分开。
接下来,我们又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他说了一句:“只要你平安就好。”
然后他起身告辞,我把他送到了大门外。
这一次,豆包没跟过来。段景琛站在两阶台阶之下,正好与我平视。他盯着我的眼睛说:“顾一笑那边,我大概也知道了。你不用多想,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如果我早知道会有今天,一定不会和你离婚。”
我听到这种相似的话,心里忽然觉得莫名的悲凉。
“这个不用讲了,都过去了。顾一笑和我,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好,或者那么坏,大家都是成年人,合则聚,不合则散,理智行事挺好的。”我打断了他的话,对他挥了挥手说,“再见了。”
我回到客厅,豆包扑进我怀里,用一对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问:“妈妈,你说回来以后有时间带我去旅游是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
豆包这一次生病让我看明白,想明白很多的事。所以决定等他全愈以后,我带他周旅世界,同时开一个自己的小主页,写自己和他的日常。
人生这么短,苦逼给谁看。
“我不用上学了吗?”他问。
“不用了,妈妈会在路上教你该学的,等到你想上学的时候,咱们再选一个学校入学。公立的进不去,就去私立的。至于你要学什么,将来想做什么,我想你需要自己给自己答案。”我道。
“那我们还回北京吗?”他又问。
我没回答他,因为我也不知道。
其实打心底,我对于北京真的是有些厌倦了的。
豆包彻底好了,罗小天也找到了归宿,就连罗小天那个不招人待见的儿子罗自谦现在都有人照顾了,我却在忽然间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回北京的第一个晚上,我失眠了。
我告诉自己是因为时差才失了眠,其实不是。因为只要我闭上眼睛,眼前闪过的就是我和顾一笑之间发生过的一幕一幕。
北京这个城市我太熟悉了,而我和他之间发生过的事大部分也在这个城市,我似乎陷入了无处可逃的地步。
一件件的事从记忆深处浮出来,让我越来越清醒。甚至,我因为这些美好的回忆,因为他曾为了我舍弃了自己生命的这种举动,让我有一种错觉,他不会和别人结婚的。
想到这里,我彻底睡不着了,从床上起来走到了窗边。
最近空气质量不错,夜色也干净撩人。我站在窗边,看着外面。
在我家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汽车,车身基本上完美的隐匿在树影里,看不出是什么车。但是靠着车门的地方,有一个烟头的微光,在黑暗里格外耀眼,一闪一闪的在亮。
我能判断出那是一个人在抽烟。心里忽然笑了笑,是谁在这么深的夜里,躲在一条无人的小路上抽烟,境遇和我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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