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还没有感觉到,先有热热的液体流下来的感觉,我知道那是血。
至此时,我才稍微有一点清醒。
顾一笑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夺去我手里的刀子扔到地上,一打横把我抱了起来,对我妈厉声说:“她要是出事了,你,你们全家,陪葬!”
他把我抱到车上,急吼吼的朝医院开。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血对他说:“我没事,没扎多深!”
他黑着脸说:“你敢有事!”
一路之上,他把油门踩到了底儿,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等到医生处理好伤口说没伤到动脉,只要一周不见水,很快就能合愈了,好才松了一口气。
“医生,真的不需要住院啊?”他问。
“不需要,就是一个外伤,刚伤了表皮层,说实话跟你削铅笔时削到手指头差不多。”医生耐心的解释道。
我和他从医院出来,他这才恶狠狠的对我说:“陶然,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多大点儿事也值得有这种疯狂的举动。”
“我知道我冲动了。”我叹了一口气,“或许你不理解,为什么我会突然发飚,但是我真的再也忍不了一分一秒了。”
顾一笑盯着我,用力一抱说:“我知道,就像火山一样,爆发都是因为小裂口,压死骆驼的永远是最后一根稻草,人自杀的时候理由都很搞笑。这是诱因,通过你的举动,我能看到你这些年受到的是什么折磨。”
我不再说话,苦笑了几声说:“这件事我都想委托给你了,但是涉及到父母亲情,我必须亲自出面了结。如果你有时间,明天陪我去见见我爸吧。”
顾一笑刚才抱我比较用力,我的脖子上有点受力太大,开始又往外面渗血。他看到马上松开了我说:“再回医院处理一下。”
“不用了,马上就好。”我不想再回去,想着怎么先把家里的事处理干净。
“再关他们几天?”他问。
“不用,直接让他们走吧,如果明天他们也到家了,和我爸一起聊聊吧。”我有些倦了。
顾一笑打了个电话,通知那边可以放人了。
我半躺在座椅上看着顾一笑打电话里的神态,忽然间我很迷惑,我不知道我招惹到的顾一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时,他挂断电话回头瞧我,看到我的神情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嘴角一翘,笑道:“一个爱上你的男人。”
“避重就轻。”我摇头。
他伸出一只手过来捏我的鼻子说:“别想那么多,我就是千万北京人当中最普通的那个。小时候爸妈是又职工,经常要寄在托儿所,后来长大了学习还可以,保送留学。在外面和你们一样一边打工一边读书,因为单凭家里给的钱生活过得太拮据了。后来毕业,回国工作,一点一点奋斗,在房价还不是很高的时候贷款买了一套房。”
他像背书一样溜溜的说完,然后又说:“当然,我理解那些人说的话嘛,说我是小白脸……陶然,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花自己的钱,你有就花你的,我没多想哦。”
他说得挺坦诚,我无话应对,只盯着他的眼睛说了一句:“要是真像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顾一笑笑笑:“保证不让你失望。”
他这样的态度我挑不出毛病,也问不出问题。我知道,既然他这样说,我不管问什么,他都有应对的办法,话在喉咙里转了一个圈,最终咽了回去。
现在我们才刚开始,我家里这一堆的烂事儿,我先处理好了再说其它吧。
我和老爸约好时间,买了车票直接回去。我老家在郑州,坐动车只需要三个半小时。原来我爸妈住在老城区的一居室里,我后来有钱了在郑东新区给他们买了一个大三居。
原计划,我爸妈住一间,我弟弟住一间,我回去探亲时住一间。但是,房子买了没多久,我弟就结婚了,顺便也把我布置的那间房给占了。
我带着顾一笑到家时,老爸在小区门口等我。看到我以后,脸上先是一喜,然后马上一脸愁容的说:“陶然,你妈还在气头上,等一下回去,你别和她顶着干。她愿意说什么,你就听着,等过了这一阵子,我再劝她。”
“我弟呢?”我问。
“去巩义接他媳妇了,他一进去,他媳妇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了。这不,你弟拿着家里所有的钱去道歉了。”我老爸说。
我既心疼又无奈。
“拿着钱去,你们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把她给惯坏的,不愿意回来就别回了呗。”我皱了皱眉说。
顾一笑听着我们的对话,不停的摇头。
我爸在前面按电梯时,他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说句公道话,他们这样也是你给惯坏的。”
我也知道,可是做不到不闻不问。
这一回,我要硬下心肠了。
我脖子上带着伤,拎着一书包的文件回了家,像个战士一样。
我老妈和从前一样,看到我就大喊大叫,不过这次多少收敛了一点儿:“死丫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
“没了。”我说。
她差一点气个倒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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