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衿从M国回来,去了趟筒子楼社区的事情,这件事慕臻知道。
当时慕臻已经回到慕队,两人还通了电话。
然而,此前关于全息影像的事情,慕臻并未听苏子衿提过。
慕臻环抱住苏子衿的身体,他没有出声打断她,而是用这种无声的方式,给予她支持跟安抚。
这个怀抱现在有多暖,苏子衿就越是害怕,一旦失去这个怀抱,她会陷入怎样的冰冷之中。
苏子衿原本想确定她跟莫如芸是否真的存在亲子关系,之后再选择将一切跟慕臻坦诚相告。
且不说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莫如芸身在何处,就算她知道了,她也未必能够要得到对方的NDA样本,至于宋闻均,身为一国总统,他的身边随时随地都有安保人员寸步不离地跟着,要到他的DNA样本更是难上加难。
她不知道,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确定自己的身世。
慕臻有权利知道真相的。
他有权利知道,他爱的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每次她陷入深沉的昏迷之后,就会做的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令苏子衿意识到,那些很有可能不是梦境那么简单。
时间拖得越久,对慕臻越不公平。
没有给自己留任何的余地跟退路,苏子衿将苏恒跟姚婧姝在全息影像里所说的内容,全部都告知给了慕臻——
“爸爸、妈妈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宫外孕。所以,那个孩子注定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机会。更加糟糕的是,因为做宫外孕手术过程中大出血,妈妈的子宫没能保住,这也意味着,爸爸妈妈这一生,都不会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因此,在失去那个孩子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郁郁寡欢。我想,当时的妈妈应该是得了产后抑郁症。爸爸为了能够让妈妈开心起来,就陪她去了一趟十方寺,希望梵音跟佛法能够给予母亲平静。
也就是在他们上山的当天,云城发生了百年难遇的大地震。爸妈被惊慌四逃的人流冲散,妈妈一个人,人流家裹着,根本不知道身在何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妈妈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像是受到命运的牵引,妈妈一步步,朝婴儿的啼哭声走去。
歇云山地震,十方寺受灾者者众。精通药理的殊文大师不忍民众受苦,想要一起参与到抗震救灾的工作当中去,无奈因为怀里啼哭的婴儿走不开去。恰好,妈妈循着哭声,来到了后院。也许是妈妈看着婴儿的充满母爱的眼神,令殊文大师心生信任。总之,那个孩子,被交到了妈妈的手里。殊文大师委托母亲暂时照看那个婴儿一二,等他忙完,便会来接走孩子。妈妈没有把孩子还回去,而是偷偷地带回了家。”
“宋闻均在新闻发布会提到过,当年那个被莫如芸亲手埋葬在雪地里,最后由宋闻均的人即使将婴儿从雪地里救出,又因为当时附近没有人烟,只好将孩子送往十方寺,最后交幸得十方寺殊文大师的医治。后来,那个孩子在地震当中,由殊文大师交给一个女性照看,之后,那个孩子便不知所踪……”
苏子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她相信,以慕臻的敏锐,应该已经猜到了故事后来的走向。
苏子衿的四肢是冷的。
她不敢再去汲取拥抱着的他的那具躯体的温暖,她害怕,她很快就会他。
其实,她知道,根本不用再做什么亲子坚定,她就是当年那个莫如芸跟宋闻均不知所踪的孩子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当所有的巧合一起出现的时候,那便不会再是简单地巧合那么简单。
之前,是她自己不愿意相信,所以给自己找了个逃避的,不愿意理由跟借口。
苏子衿把自己的脸,埋在曲起的双腿之间,她听见自己的艰涩地、低哑的声音在说,“慕臻……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的。”
趁着他们还没有真的结为夫妻,趁着他们之间……还没有孩子。
怀抱着自己的人迟迟没有任何的回应。
苏子衿的心,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
她应该猜到,会是这样的,不是么?
谁能够真的接受,跟一个怪物在一起呢?
她应该感激他的。
没有在她告知了所有之后,就避之唯恐不及地推开她。
“慕臻,谢谢你。”
苏子衿低声地,跟慕臻道了声谢。
谢谢他,曾经那样真心实意地爱过她。
她缓缓从他的怀抱挣脱出。
苏子衿赤着脚,她下了床。
一只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身体被一股力量向后拉扯,苏子衿整个人被放倒在了床上。
他的手在她摔在床上时,护住了她的脑袋,后背摔在柔软的床铺上。
苏子衿的双手被慕臻的两只手按在头顶上方的两侧。
因为她的双手被男人钳制,固定在头顶的上方,以至于,她连想要用手臂横档一下双眼都做不到。
泛着水汽的眸子,湿润的睫毛,就那样没有任何遮掩地,映入他的视线。
她知道,此刻的自己看起来,一定狼狈极了。
那不是她想要的。
“是灯光太刺眼了。”
她如此解释双眸漫上的水汽。
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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