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看不清她苍白的脸色。
她沿着江边走,虽然还是夏日,可江边的风大,丝丝都透着凉意。
江边停靠了很多船只,都是开着小灯,许许多多像是隐在黑暗中的无数眼睛。
看着安静,然而却不时传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唐晚不动声色的朝前,直到在一艘老式的船只前才停了下来。
守在船外面的是两个年轻人,他们正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唐晚。
“谁啊你!”
唐晚看着他们眼生,而且身上的戾气不重,应该是新来的。说:“我找雷三爷,就说我是唐晚。”
两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摆摆手让另一个人进去通报。
唐晚等在外边,身边不时有不同的男人进进出出,都用别样的眼神打量她,不过却没有人敢动手。
她就站着一动不动,直到那人出来丢了一句话给她:
“雷三爷叫你进去。”
唐晚踏上船只的一瞬间,隐约听见里面的喧哗声,外边有人给她开门,她钻了进去。
乌烟瘴气的赌场,众生百态,都是唐晚习以为常的一幕。
有人领着她朝前走,在一间包厢外停了下来,那人敲了三下门之后就退下去。
唐晚推门进去,正看到对面沙发里,一个很瘦的大约四十岁的男人搂着两个衣裳半露的女人。
那人见到有人进来也不把人推开,而是继续保持着那个姿势,叼着烟半眯着眼睛。
“哟,唐晚来了。”
唐晚走过去,将一沓钱从包里取了出来,放在面前的矮桌上,平静的说:
“雷三爷,连同这个月的利息,一万。”
被叫雷三爷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将手里的烟头摁在身边一个女人的胳膊上。
刚刚还冒着火星的烟头在他碾压的动作下很快就熄灭了。
而那女人却是连反抗都不敢,只能闪着泪花还要迎着笑。
“都滚出去。”
两个女人像是得了****令,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连门都忘记关。
包厢里只剩下唐晚还有雷三爷以及两名手下。
那男人也不看矮桌上的钱,而是一步步的走到唐晚面前。
刚刚那张隐在烟雾之下的脸慢慢的清晰。
男人很高,很瘦。
唐晚已经不记得见过他多少回了,可是每一次看到这张脸都会让她心底发寒。
尤其是那双如毒蛇一般眼睛。
城南码头多年以来一直流传了一些话,都说雷三爷是毒蛇,那尖牙下隐藏的毒会置人于死地。
而蛇是冷血的。
他的冷血不止对事,更是对女人。
譬如刚刚他用女人身体熄灭烟头已经算得上是家常便饭了,而上了他的床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
雷三爷站着,然后对手下的人挥了挥手。
一张纸平铺在唐晚面前,上面有很多红色的标记。
男人接过笔在上面划了一道。
“这每个月还的钱,我可替你消了,这是规矩,得当着你的面儿。”
唐晚不动声色的看着被划掉的那些数字。
雷三爷将纸拿在手上,那只戴着玉扳指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了两下,一双蛇眼盯着唐晚。
“三年前,你找我借了一百万,也才还了三十六万而已,这速度是不是有点慢呢?”
唐晚放在身侧的手轻轻握了一下,沉下心来说:
“三年前我们签了合同,每个月连本带利还一万,要还多长时间已经定好了,雷三爷不会忘了吧?”
那人笑了笑。
“不……我怎么会忘了。只是看你挣钱也挺不容易的,我没什么其他本事,这门路倒是挺多,可以帮你。”
蛇……除了会咬人之外,怎么可能会帮人?
“多谢雷三爷了,我太笨,您的那些门路我实在是学不会。”
那人还是低低的笑了一声,指着她:“唐晚,你一点也不笨,你比这里大部分的人都聪明。”
唐晚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那人已经靠近了,毒蛇的尖牙慢慢露了出来。
“像你条件这么好的女人,想要赚快钱的方法多得是,别说一百万了,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唐晚才退后一步,雷三爷的手下就已经一个箭步跑了过来压住她的手臂往后一转反剪在身后。
而且一把枪已经抵在她的头上。
那冰冷的枪口,像是毒蛇的鳞片。
她看着那只近在咫尺的带着玉扳指的手,抬着下巴字字清晰:
“雷三爷也是这道上数得上号的人,强迫人的事情不是您的行事作风,你说过,不会逼我。”
可是她忘了,那人是蛇,是毒蛇。
雷三爷抬起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对那两个人摇了摇头,“这是做什么,我有叫你们动手吗?放开!”
他看着唐晚,那是一张很干净的脸,干净到让人有一种想要破坏的欲念。
他想起三年前,那个冒着雨来找她借钱的女人。
在洛城有很多人找他借钱,但唯独没有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孤身前来的女人。
洛城的人都知道雷三爷这个名号,这个敢找他借钱的女人,不可能没有打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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