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梦了吗?”
怎知唐晚忽地转身抱住唐秋山的腰身,她闷在他的怀里,想起她二十岁生日的那一晚所发生的一切,她不由红了眼眶。
那一晚,唐秋山掐着她,那时候她太害怕,惊慌失措的时候却忽视了唐秋山的眼睛,那一晚他猩红的眼里分明有泪光。
这些年在爱和恨的边缘,唐秋山身心受到的折磨岂是她的千倍万倍。
好在,他的身体完全康复了。
她摇摇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安静的抱着他,贪恋他怀里微凉的温度。
唐秋山抱着她靠在床头上,他扭开床头灯,如今身上的毒全解了,眼睛也不再受到光线的影响。
他低头看着怀里渐渐平静下来的唐晚,她什么都不说,但她刚刚做噩梦说了些梦话,他隐隐约约是听见一些的。
那段过去谁都不愿提起,太多的纠葛伤痛都成往昔。
所幸,她还在身边。
他抬手将她耳边的发丝别好,却是心疼道:
“你最近要照顾萌萌,辛苦了。”
提到萌萌,唐晚才动了动眼睛。女儿这些天得了水痘,才六个月大的孩子,太难挨,她处处都要小心。
她闷声说:“不辛苦。”
好在最难的几天熬过去了,如今萌萌夜里也不哭闹,白天也有保姆帮忙照顾,倒也不至于太辛苦。
她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脸贴近最靠唐秋山心脏的那个地方,像很多年以前一样,总缠着他不放,没羞没臊的睡在他的床上。
太多的回忆还清晰的留在脑海里,如今想起宛若前世。
“对了,明天是清明,我想去祭拜方伯。”唐晚抬眼看着唐秋山。
当年唐老太爷过世后不久,方伯就撒手人寰了,唐晚回到唐庄一年多里发生了太多事情,一直没寻到什么机会。
第二天,唐秋山陪同唐晚到叶城的公墓。
城南唐家的陵园只能安葬唐家人,方伯是外姓只能葬在其他地方,唐秋山让人给方伯寻了块好地。
唐晚带了方伯最喜欢的糯米糍,后面那几年方伯年纪大了不怎么管事,唐庄的事情渐渐的交给了别人,他只在西苑陪伴老太爷。
后来方伯的牙口越来越不好,连糯米糍都不怎么吃了,那时唐晚二十岁,他总是抱怨年纪大了不中用。
唐晚将糯米糍放好之后,又倒了两杯清茶,她蹲在方伯的墓碑面前,将茶水横倒在墓碑前,笑道:
“方伯,知道你喜欢吃糯米糍,所以带了两碟过来,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跟你抢了。
今天本想带着唐唐和萌萌一起来看你的,只是萌萌的水痘还没好全,不敢带出门。唐唐吃坏了肚子,但好在不是多严重的问题,秦恒给我们安排了个可靠的大夫。以后我再带他们来。”
唐晚一句一句的说着,从天气说到唐唐读书,再从萌萌说到唐秋山的身体,每一件她都说的仔细,生怕方伯遗漏了什么。
从前她总说方伯唠叨,可现在,耳边连个唠叨的人都没有了。
看着相片里方伯和蔼的笑容,唐晚说着说着就哭了,她双手扶在墓碑上,啜泣道:“方伯,我想你了……”
回唐庄的车上,唐晚扑进唐秋山的怀里泣不成声,唐秋山心疼的抱着她,只说:
“方伯走的很安详,没受什么苦。”
方伯是得了癌症,唐秋山派人细心照料着,后来是方伯自己的意愿,请求秦恒给他一剂针药。
……
秋天的时候,萌萌一周岁了。
夕阳西下,唐秋山拥着唐晚坐在树下的长凳上,天边的晚霞很绚烂,耳边是唐唐和萌萌的笑声。
唐秋山抱着唐晚,手指把玩着她的一缕长发,之前因为怀孕的缘故,头发剪掉了一半,如今又长了许多,柔柔软软的像是绸缎。
他想起那年在西苑外听她对爷爷说:我喜欢哥哥,很喜欢很喜欢哥哥……
花园另一边的草坪上,唐唐牵着刚刚才会走路的萌萌。
不一会儿,唐唐就松开了手,保姆在萌萌身后护着,萌萌张开双手一边笑着一边朝着哥哥颠着走过去,她才刚学会走路,走得不稳,没几步就朝唐唐扑过去。
唐唐接的及时,将妹妹抱进怀里,可忘了自己也还是个孩子,突如其来的重量他撑不住,抱着妹妹往后栽了下去。
唐晚按耐不住,就要站起来跑过去看看却被唐秋山按在怀里,他抬了抬下巴指着唐唐那个方向,“别大惊小怪,孩子摔一摔没什么。”
果不其然,保姆已经将唐唐扶起来,不一会儿,两个孩子就继续着刚才的游戏。
唐晚抬眼看着他,忽然笑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说话的场景吗?”
唐秋山看着她眼里明媚的笑意,就想到了那些年的小丫头,他微微笑了笑,“怎么不记得。”
其实方伯第一次带她到他书房的时候,他们一句交流的话都不曾有过。
是那一年秋天,他犯了咳嗽,她一个小小的丫头胆大包天闯进他的书房,握着他的手问他:哥哥你很冷吗?
从此,事情就朝着他们不可预料的方向走。
不远处,萌萌走的越来越远,唐唐细心的哄着,给她打气加油。
唐晚看了他们一眼笑了笑,握住唐秋山微凉的手,调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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