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也太巧了!
“苏暖怎么会有这么大金额的支票,谁给她的?”
秦正铭眸光骤凛,倏然回想起老赵告诉他,五年前曾有一名中年男人找过苏暖几回。
难道这张支票,是他给苏暖的吗?
握着手机的力道一寸寸地加大,手臂上的青筋紧绷着,像要生生将手机捏碎。
周围的气压顿时冷凝下来。
“时基。”
副驾驶座的时基听见声音立马回头,当他看见秦正铭冷寂的目光下寒芒湛湛,立马意识到大事不好。
秦正铭冷寂的目光好似冬日晨光融化掉的第一滴冰水,落地之后,寒光乍现,他一字一顿道:
“查,将我那年被捕前后的事情彻查到底!”
“是!”
靳庭风神情微怔地看着他凌厉的侧脸,脑海里飞速闪过无数种可能,也许只有一点是和秦正铭契合的。
那就是,当年苏暖的背叛,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既然秦正铭要查,一定是非查出个底朝天不可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并且可能性极大,他有些烦躁地吸了一口气,心情愈发地沉重。
突然觉得事情棘手起来。
可是现在别说秦正铭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恐怕以苏暖的性子,就算正铭拿着支票找她当面对峙,她都可以矢口否认。
车厢里安静的诡异,靳庭风眉头微锁,眼神复杂地看了秦正铭,过了好一会儿才问:
“如果真如你我想的那样,查到之后,你会怎么做?”
秦正铭的目光原本落在车窗外,他慢慢回过头,那一刹那,靳庭风丝毫没有错过他眼底的一丝挣扎,他隐忍着,气息低而沉,忽而勾起嘴角:
“你就这么笃定?”
那一声,惊得靳庭风的心猛地一沉。
认识将近三十年,他还从没见过秦正铭这样挣扎痛苦过。
即便他隐忍得再深,可是近三十年的兄弟,他听得出来。
眉头一蹙再蹙,靳庭风心情无比沉重,说:“即使那样,也不怪你。”
他的话一说完,秦正铭压抑着的情绪一点一点地土崩瓦解,鼻翼翕动,他猛地将头转了回去,背影清冷却让人不寒而栗。
靳庭风看了看他,叹了声气。
这句话,不该他说出口的。
他沉吟了片刻,忽然问道:
“刚刚那个女孩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那间房子真的不再租了吗?”
那时候,他是怎么说秦正铭的。
说他自欺欺人。
车厢里太过安静了,靳庭风都以为他不想开口了。
直到车子穿进隧道,光线骤暗,好像很多东西都可以被隐藏起来,秦正铭才说:
“那房子撑不了多久了,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这几年,足够了。”
说完这句话,他慢慢地闭上眼睛。
车子出了隧道。
车窗玻璃上贴了反光膜,晨光倾泻而来被过滤掉了好几层,只余下很淡的一层落在他岑薄的唇上。
光线渐渐蔓延开,笼罩在他冷峻的脸上,愈发衬得他轮廓昭彰。
不可一世。
他的喉结微微一动,整个人才慢慢鲜活起来。
禁锢仇恨的枷锁,困住昨日,困住苏暖,何尝不是困住他自己。
够了。
真的足够了。
究竟是在什么时候。
是在那场大火之后,还是……从未有过。
恨那么容易,他却做不到。
……
苏暖在头等舱候机室里翻阅着手上的杂志,是关于昨天北陵拍卖会的。
标题醒目,而那三个字就像烙铁一样,狠狠地按在她的心口上。
果然还是做不到吗。
“苏姐,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小桃忽然走过来。
她不动声色地将杂志阖上,扯了扯嘴角,说:“没什么。”
她抬眼看了一下对面的时钟,有些好笑道:“我们似乎来太早了。”
小桃哼的一声,抱怨道:“都怪周美人,一大早就把我们吵醒,说怕路上堵车,结果呢,一路来畅通无阻,可怜了我的宝贵睡眠啊!”
周梅仁一听就不乐意了,站起来,“堵车还是我说的算的啊?我还不是怕堵车延误了时间吗,再说你昨晚不是很早就睡了吗,你是猪吗?”
“千金难买好睡眠,你管不着!”
两个人又再斗嘴了。
苏暖无奈地摇摇头,而后站起身来,打算去倒一杯咖啡醒醒神。
玻璃墙后面挂着米白色的帘子,服务小姐没有将其全拉上,帘子之间的缝隙很大,足有一人宽。
她走过去,不经意地一抬眸,却看到外面由远及近的三个男人。
为首的那一个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身材高大,气息内敛,即使隔着人,隔着玻璃墙,她还是一眼就能看见他墨玉色眼瞳里不可一世的清冷。
她怔愣地看了几秒,而后突然低下头,拿过一次性的咖啡杯,再拿起咖啡壶。
咖啡是服务小姐刚刚煮好的,很烫。
她小心翼翼地倒着,好像心无旁骛。
小桃和周梅仁已经不再闹了,可她还是觉得耳边嗡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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