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听见外面,季饮冰父亲骂骂咧咧的声音,眼里装满了痛苦。
“妈妈…”
她母亲看着她,目光平和。
季饮冰说,“我讨厌阿汗,他总是对我动手动脚。”季饮冰只见过阿汗两面,第一次见面,阿汗就想抱她。第二次见面,还将手伸到她的上衣里面。她大叫着跑了,阿汗的笑声在身后,猖狂嚣张。而她父亲,则在身后骂她是贱人。
她母亲心痛似刀绞一样。
“所以你必须好好读书,必须出人头地。以后,你会嫁给一个顶天立地,待你如宝的男人。你们互相尊敬,他在你的面前,会放下一切,包括尊严和地位。你们平等、且相爱。”
“不要像我这样,我这辈子,是彻底完了。”
季饮冰仔细的听着,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她要出人头地!
成为人上人,才有资格挑选自己爱的人。
“妈妈,我得离开了,以后不能回来了。妈妈,我打算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以后,我就不叫这个名字了。”
母亲听了这话,却说,“萨达雅,我姓季。”
季饮冰一愣,“妈妈姓季?”
“嗯。”
她说,“季悦,是我的名字。”
他们家,共有四个堂兄妹。
大哥季杰、二哥季辉、三姐季如,四哥季琛,她排老小,叫季悦。
季饮冰不知道季悦这名字的意思,只觉得,季字很好听。
“换个名字也好。”
季悦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说,“你就叫季饮冰吧。”那个人的名字里,有一个冰字。她这十年多的生活,如同饮冰一样,寒冷彻骨。
季饮冰在舌尖,将这个名字仔细品读了一遍,才说好。
季悦突然取下手腕上,唯一的一块手链。
红绳编织的手链上,有两颗白色的骨头,左边的骨头上面,刻着一个悦字,右边,则刻着一个冰字。季悦被人贩子拐卖到这里的时候,身上就只有这一条项链。
本来季饮冰的父亲是想取下来的,但每当他碰到这根手链,季悦就像疯了一样地挣扎大吼,他便只能作罢。
但今天,季悦却将手链,赠给了季饮冰。
“这是平安绳。”怕季饮冰不理解平安绳的意思,季悦特意解释了一番。她说,“平安绳,是保护你平平安安的东西,你贴身戴着它…”季悦垂下眼睑,盖住眼里的某些神采,轻声说,“戴着它,就像妈妈一直陪着你一样。”
“好。”
季饮冰戴上了绳子。
想到与言诺约定好,五点钟就要出现在他家。
季饮冰不能再耽搁了,她俯下腰,抱住母亲,说,“我会想念你的,我会回来看你的。”
“别…”
季悦说,“不要回来,我怕你回来,就再难离开了。”
季饮冰也明白这个道理。
她最后深深地看了眼母亲,便走了。害怕被父亲发现,她连换洗衣服都没有带。
见季饮冰又要出去,他父亲又开始喊骂,“萨达雅!你又跑哪儿去!你忘了我说的话了么,阿汗今晚要过来的!”
“上厕所!”
这里的厕所,都在露天,哪怕是女人,随地在街边大小便,都是正常不过的事。
季饮冰从上厕所的那条路,一路小跑,奔往言诺的家。
路过一个自由民种族居住的小区时,季饮冰小心翼翼脱下了鞋子,赤脚从他们家门口跑过去,然后才穿上鞋子。这就是这个国家的不公之处,全世界都在说人生而平等。
然而在这个国家,像他们这种贱民,在路过高等种族的家门口的时候,连穿鞋从他们家门前的土地上走过的资格都没有。
季饮冰站在言诺他们家门口,看着面前这道森严而高大漆黑的门,内心受到了震撼。
这位小言先生,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季饮冰站在门口,踌躇不定,不敢进去。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向往出人头地的决心,最终战胜了她的怯弱心。她大步走上前,努力将背脊骨挺直,按响了小言先生家的门。
几个像士兵打扮,又不太像的人走出来,先是打量了季饮冰一眼,然后就说,“快些走开,这里不是你这种人能来的地方。”这片房子,处于孟城最繁华最有权势的地方,低等的贱民,哪有资格来这里。
季饮冰咬着牙齿,小声说,“是小言先生让我过来的。”
“快些走开!小言先生现在不在家。”
他们根本不信季饮冰的话。
可季饮冰又联系不到言诺,她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于是,便走到那些守卫看不见的地方躲了起来。她在言家大门口,蹲守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大门打开,一辆黑色的轿车行驶出来。
季饮冰忽然从花坛后面窜出来。
她在车身前六七米的地方站下,展开双臂,拦住了车子的去路。
车前盖,在季饮冰身躯前方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车内,言诺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那个小小的身影。
司机问他,“小少爷,有人拦车。”
深吸了口气,言诺说,“我下车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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