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既然答应你了,岂会不去与太仓令说!但是他们有交情归有交情,却不是父亲说什么太仓令就听什么!上面有皇上,又有太子,你都不敢说什么,只难为我父亲!」
河间王妃如此一嚷,河间王便无言以对了,他能调动的人还真只有王妃和岳父。不比太子有父皇母后、邓家及满朝文武的支持,他一直是一个人,唯一支持他夺嫡的只有王妃,再加上岳家,还不十分肯定。
只因生得晚了几年,河间王便错过了许多,嫡长的身份没有不算,只说仅比他大上几岁的太子曾跟着父亲在军中一些日子,虽然那时他也未必懂什么,但现在说起来却是十足的资历,仿佛天下都是他跟着父皇打下来的一般!
明明自己最先提出带兵平叛的,但是只要太子一开口,自己就连争也没有争的机会!眼下能帮自己的,还是只有王妃,河间王就是再火也只得将声音降了下来,「我不是埋怨岳父和你,只是粮草已经发放了几日,我们再不行动,太子就出征了。」
河间王妃想到太子平定青州后凯旋而归,太子妃那时趾高气扬的神情,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在河间王的影响之下,她的心越来越大,越发嫉妒太子妃。就像丈夫说的,太子妃算什么,不过是个蠢货,比自己差得多了,什么在自己之上呢!
可是,河间王妃不打算再去胶东王府了,那样太过显眼,皇后和太子妃知道了定然不满意自己与胶东王妃走得近,而父亲她也是劝不动的,因此她就出了主意,「可以请曹侧妃的父亲在其中鼓动几个同僚,得了好处也是他们的,又何乐而不为呢?」
河间王还未成亲时身边的女子便不少,但都是些空有美貌而无家世背景的人,河间王妃并不放在心上,但是曹侧妃却不一样,她可是正经官宦人家的女儿,虽然父亲官职小一些,但总归是官身。曾经河间王妃是不肯曹侧妃入府的,但终扭不过河间王,只能忍了这根心头刺。当然,若不是前些日子曹侧妃生的是女儿,她也未必有命在了。现在把她推出去却正好。
其实曹家那里河间王岂能没有让她回娘家劝说?他便立即道:「我才说过,当日曹侧妃就拖着产后虚弱的身子回了曹家把事情吩咐下去,只不过曹家虽然忠心,但毕竟官小位卑,又能有什么力量?」
「瞧瞧!说到曹侧妃王爷就一脸担心,她给王爷生了女儿,难不成我就没生下嫡长子?她身子病弱,难不成我的身子就强壮如牛?她第二日就回娘家,我却是第三日?还有曹家不帮忙就是没力量,我娘家不上力就是不用心?」河间王妃撇了撇嘴,「只看我们府里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比江都王府好上许多,更不用说王爷平日用起钱来有如粪土一般的,若是只凭着王爷和我的那点子俸禄哪里能行?这还不是我父亲的功劳!」
这倒是不错,河间王亦不能驳的,于是河间王妃就道:「王爷还不是偏心!」
河间王的确更喜欢娇弱美丽的曹侧妃一些,当年为了能将曹侧妃纳进门来还颇费了些心思,偏心也是有一些的,但现在便有些后悔,心里便想着,还有一个侧妃之位,一定要选一个家里有真正助力的!严正的女儿原是最好的人选,只是已经不成了,如今他瞄上了上官御史的妹妹,不知是不是能成,纳侧之事还要王妃出力,因此他便又退了一步,「我岂是那等不知嫡庶偏心之辈?只是曹家果真不行,是以我们还是要想个办法。近来严正在朝中的地位加稳定,他的话父皇也特别能听得进,我就想着……」
河间王一语未了,河间王妃就冷笑道:「只可惜严正的独养女儿连东宫良娣之位都回绝了,你也不必再想了。」
提起此事河间王就气,严正真不是个有眼光的,他回绝太子是对的,可怎么看不出自己的机会?如果他能与自己齐心协力,再加上岳父宗正令吴望,不正好是一支极大的力量?不过呢,「严正手下的几个御史如今也颇受皇上重视,就比如那个上官御史吧,家世不错,嘴也锋利,我瞧着倒是有前程的,且他又正好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还没许亲。」
原来王爷果然又打上了女人的主意?河间王妃心里愈气,但神情却转了回来,她一向就是如此的,真正生气的时候反而能摆出一副掏心掏肺的样子,因此每每能骗过河间王,只当她是最贤良的,此时就略低了头想一想,诚恳地道:「御史为百官之口舌,虽然不管具体事务,但没有人敢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如果上官御史能处处为王爷说话,王爷还是会受益良多。」
河间王便满意地点头,「我就想着胶东王明明傻了,可有薛大儒和严正在外面吹捧,竟然好似一代贤王一般的,我又比他差什么,如果肯有人替我吹捧,如今我们的情形也要好得多了。」
「正是,」河间王妃差一点把嘴里的牙全咬碎了,可还是笑着,「王爷可要比胶东王强十倍百倍的,如今只差了伯乐而已。」
「也不知上官御史会不会有眼光看出本王的不凡?」河间王得了王妃的赞同越发有了信心,便道:「王妃找机会与上官家女眷们说说话,透透我们的意思。」
「这是自然的,」河间王妃一口答应,当然了,她会不会去问,怎么问还不是自己说了算?眼下总要把丈夫哄了过去,「只是军粮之事容不得再等,就算我立即招了上官家的女眷们来说话,也不可能直通通地问人家的女儿是不是愿意到王府做侧妃,总要先摆几次宴,在一起游游园,拜拜神佛什么的,中间再婉转地探听,再给上官家一些时日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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