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便立即道:「既然师太知道权贵间的争斗,就更应该明白我们支持的胶东王可是皇上的发妻所出,为人贤德仁厚,聪颖不凡……」
慧心师太不待她说完,就拦住道:「我不关心胶东王和胶东王妃是什么样的人,只是从今天的事情看来,你的心性比起胶东王妃差远了,就是严小姐也远胜于你。」
若是先前薛清可能会不服气,但是现在她倒是认可,反劝道:「既然师太也看出胶东王妃的好处,今后就与我一起帮胶东王府吧。」冷月庵的慧心师太,在京城很有名气的,她若是想为王妃扬名,一定会比严正那个直通通的呆子要强得多。对于师太的本事,外面的人知道的不多了,唯薛清再清楚不过。
慧心师太想也没想地摇了摇头,「达官贵人的事都与我无关,我之所以要巴结河间王妃,又努力与胶东王妃相处好,为的是帮那些穷困潦倒的可怜人。倒是你,什么时候想开了从那名利场中退出来,就到冷月庵来吧,我把主持之位传给你。」
薛清曾经动过无数次的心想出家,甚至就在前些天她还动摇过,可最终的决定不是离开俗世,而是去了胶东王府,于是她就摇了摇头。
慧心师太就叹了一声,「还是斩不断万丈情丝啊!」
「并不是的,」薛清急忙解释,「我本来都要别嫁了,只是那家悔了亲。」
「就算你嫁了也未必就是断了情丝。」慧心师太冷冷地道:「当初你一再为他辩白,只道他离开京城是身不由已,如今在青州与牛通反叛也是身不由已吗?他就没有想到过消息传到京城你会有尴尬吗?」
这些话薛清也曾无数次地问过自己,她很想知道答案,却无处可问。眼下却不由自主替他说话,「他可能比我还难呢。」
慧心师太眼里闪过一丝怜悯,却挥手道:「你去吧,她们在等你登车呢。」
虽然王妃从来都是极大度的,但是总不好让她等自己,薛清急忙赶了过去,见王妃和严懿正笑嘻嘻地说着今天的乐事,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酸,比起她们这两个年青而快乐的人,自己的确又老又没趣了。
素波觉出薛清的不开心,只当她还在因为没能去冷月庵而与慧心师太生气呢,就笑着说:「其实我们今天好幸运呢,又尝到了素斋又吃了农家菜。」
严懿就道:「我觉得看到河间王妃的马跑散了那一幕最高兴!」
薛清便扯着嘴角笑了笑,突然就问:「如果遇到了难处,你们会出家吗?」
严懿嘴快,「不会,我可受不了整天坐在蒲团上念经!」
素波也赶紧道:「我也不会,因为我喜欢吃肉!」
真应该让慧心师太来听一听,她认为心性好的人就是这样想的。但的确,自己其实也不喜欢青灯礼佛,也爱吃美味的食物,但回绝时却不会如此直接地说出来。看来在过去的十年里,自己失去的是率真。
由此薛清又想了开去,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出家?当然绝不只是不喜欢念经、爱吃肉之类的理由。自己还是希望有那么一天的吧,尽管几乎不可能了。
车声辚辚,素波和严懿热热闹闹地说了一会儿话便都困了,靠着车厢打瞌睡,薛清也和上了双目,但是她心里却没有一刻停止了翻腾。
车子突然慢了下来,就听冯律在外面问道:「河间王妃的车驾就在前面,我们是不是超过去?」
薛清想也没想地道:「超!」
素波和严懿也都醒了,一同瞪大眼睛看薛清,「薛姐姐,我们支持你!」刚才报复河间王妃的时候薛清是不赞同的,现在她竟这么快就转了性子,但是她们都绝对支持!
河间王妃的队伍来时特别拉风,现在就逊色多了,把那些受惊了的西域名马追回来并不是容易的事,随从们个个鬓发散乱,华丽的衣裳上沾满了泥巴和青草,大约还有不少的马没有及时追回,便两人一骑赶路,简直就像一队打败了仗的游兵散勇,早没了早上的神气。
所以呢,胶东王府的车队整齐而又坚定地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路过河间王妃那辆华盖朱轮车时,素波便同严懿笑了起来,早上时河间王妃就冷笑来着。不想薛清也高声大笑,比她们俩的笑声还响。
胶东王府的车驾过后,留下的便是一串串银铃般的声音。
就听身后一个尖利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知道是你们干的!」
「知道又有什么用?你们有证据吗?」素波和严懿又一同笑了起来,「没有证据我们什么也不会承认的!」
薛清也大笑道:「河间王妃现在愁回去怎么交待呢!」但这还不算完,接着自己还要找上门去。
快马轻车,素波回到王府时胶东王和留福还没有回来,她一点也不累,精神又好,立即就做了豆腐皮包子。可她并没有完全按冷月庵的馅心,而是加了虾仁、瑶柱等海鲜,然后也将春韭整根加入馅中,留下一端放在包子收口处,估量着火候,将春韭抽了出来,虽然没能全部成功,但也成了大半,一时十分自得,「我还真有做名厨的天份呀!」
「小的早看出王妃有名厨的天份了!」留福说着从后面伸过头来,「果然是冷月庵的豆腐皮包子!」
素波笑吟吟地把包子端到桌上,「这是我自己做的。」
还没有尝到留福就十分肯定,「一定比冷月庵的还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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