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想安安稳稳地把胶东王送走,回京后再努力为自己一系争得大位,不想平地起波澜,河间王妃一句话,胶东王妃竟道严懿就要嫁人了,就在长亭外出手。
谁不知道匈奴来求和亲,严懿是最合适的人选呢?不论邓太尉一系和陆相一系,他们都乐观其成,这也是他们难得一致的地方,就像他们当初曾一起反对严正做御史大夫一样。
胶东王妃差不多就是一人与京城最有权势的一群人斗了,但是她摆出了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笑着拉住严懿的手,「毕竟是本王妃亲赐的亲事,聘礼、迎亲、新房等等所有的事我都会帮忙布置好的!」
严懿心里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早明白若是胶东王妃得知自己就和亲匈奴,一定会生气的,没准儿会去找皇上皇后评理呢。可是胶东王府如今已经被逼离开京城,走前再与皇上闹翻实属不智,因此她一直瞒着胶东王妃,反正赐婚的旨意还没有下来,胶东王妃近来忙着收拾行装未必听闻。
果然,胶东王妃才一听河间王妃示意,立即就发作了,只是她不是生气吵闹,反而笑着给自己许了一门亲。当此之时,严懿能说什么,她能解释父亲与自己已经商量好了,如果皇上果真下旨令自己和亲,自己一定要高兴的接受,和亲有利于朝廷,有利于百姓,自己不去也要有别人去,所以自己不应该推脱……但她心里其实是不愿意去的,非是她不愿意为朝廷为百姓牺牲,而是父亲,父亲中有她一个女儿啊!眼下听了胶东王妃要自己嫁到胶东,她心里悲喜交加,感慨万千,垂着头一声不响。
太子妃毕竟是在场地位最高的,遇到了问题她不得不出面,「玉容郡主怎么可能定过亲呢!」匈奴来求亲,正与父皇的心意相合,新朝初建,国力不强,不是与匈奴硬碰硬打仗的时机,还是要以和为贵。只是父皇虽然愿意和亲匈奴,但也不能让匈奴人以为亲朝胆怯,提了亲就应下,总要让匈奴人等一等,磨磨他们的锐气,因此还没有下旨。
太子已经悄悄告诉太子妃,关于和亲,父皇原本瞩意于自家的嫡长女郦邑郡主,但经过太子的再三劝说,已经重新选了严懿。
所以她还真庆幸严懿曾被封过玉容郡主。而且,比起十二岁娇生惯养,还不大懂事的郦邑,年长又经历了许多年平民生活的严懿果真更合适那漫漫大漠、蛮夷之地!
便是严家也说不出什么,严懿既然受过皇封,又是皇室中年纪最大的郡主,为皇家和亲也是理所当然。
可眼下,众女云集,如果坐实了玉容郡主果真定过亲,严懿就不能和亲了!那么自己养在手心里的郦邑可怎么办?她要是真去和亲,恐怕还没出京城就会哭死了,因此太子妃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父皇母后和我们都不知道!」
「严小姐的封号又没有记在玉碟之上,所以根本不能算是皇家人,她定亲就不必父皇母后,太子太子妃你们应允了。」当时严懿被封郡主时,不过是皇后的权宜之计,在皇庄说过也就算了。素波一直很为严懿愤愤不平,后来胶东王主管玉碟时她就打算帮严懿将她的名字记在玉碟上,让她成为真正的皇家贵女,就算皇上不给她食邑,但也会有俸禄的。
不过,严正和严懿当时就拒绝了,他们从没想过攀上皇家谋求富贵,不想倒为今天留下一线,素波正好钻了这个空子。
关于玉碟的律令,在座的没有一个比胶东王妃知道的多,她可是有理有据的。而且,就是严懿的亲事,她也不完全是信口胡言,「还是去年我们去冷月庵,在玫瑰花田旁严小姐送了一枝玫瑰给冯参军,按我们家乡的说法,送玫瑰就是要成亲的,所以我就替他们赐了婚。」她当时的确转了转心思,所以事情是真的的,至多有些穿凿附会罢了。
和亲匈奴之事皇上还没有下旨,太子妃之所以知道自然是来源于一直在父皇身旁协助办理朝政的太子,根本没法在大厅广众之下公开。她一时说不出什么,但又不甘心,狠狠地瞪了河间王妃一眼,都是她无事生非,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提什么玉容郡主?
河间王妃也没想到自己刺一刺胶东王妃就能引出这样的事,虽然她并不为和亲担心,毕竟她只有儿子没生过女儿,若不是府里的庶女没有到年纪的,她倒是不介意送一个去匈奴。可是,现在严懿就此逃过了和亲,也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她骨子里就盼着所有人都不好,只自己好。因此河间王妃就轻轻地的摇画扇笑了,「我怎么觉得这门亲事就像临时凑出来的呢?」
就是临时凑出来的怎么样?素波还就是不讲理了!现在她就是要给冯律和严懿赐婚,至于将来这两个人究竟成不成亲不要紧,反正到了胶东谁又能来查?只要不去匈奴和亲就好!
就在素波要回击河间王妃时,严正大步走了进来,他的手臂折了还没全好,如今吊着夹板,走路身子便不够稳,「先前冯参军未曾提及婚期,老夫亦不好主动上门去问。既然今日王妃发下话来,老夫便直接将女儿送到王妃跟前,严家的女儿不是娇小姐,不必待冯参军在胶东安定后去安享富贵,今日就跟着冯参军去胶东,像王妃一样做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严正一向最是公心,他得知皇上有意让女儿和亲匈奴时虽然伤心却觉得不能推卸责任,可是刚刚在长亭里听胶东王府的小内侍传了王妃的话后却没有公正地站出来说明女儿并没有订亲,而是几步出了长亭到了女眷这边,正好接了河间王妃的话把胶东王妃的话坐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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