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好一会，突然抬手抹了把泪，整张脸已经花的不成样子了。
“这他妈是做梦，做梦!”他哽咽着。
一个大男人，嚎哭成一团，不过没几分钟，他又收了声，强制冷静下来，看向施虞，嗓音还带着颤，“谢谢啊。”
“刚刚，那是……鬼吗?”他试探道。
“瘦狗他，是不是已经死了?”又接着问。
施虞平复了呼吸，【大胖已脱离危险，今日死亡避免。】
“我不知道，大概是吧。”她冷冷道，深秋的风吹在光秃秃的脑袋上，还真有点凉。
大胖看着掌心汗湿的烟团，“妈的，真是欠了那孙子的，都死了还来拉老子。”
说着眼泪却又是满脸了，“放屁的好兄弟，个王八蛋，说死就死了。”
“以后别去那儿上厕所了。”施虞看着路灯下的老太太道。
大胖点头，“你不说我也不敢去了，我现在打个电话报警。”
说着他去掏手机，施虞没管他，只是看着笑容和蔼的老太太，两脚离地的悬浮在路灯下。
“没想到这么多……”施虞心里嘀咕。
抬眼望去，到处都是鬼，大街上坐着的，路边站着的，灯下等着的，各家各户门前守着的，树上坐着的，得有好几十个。
更不要说街边楼道窗户边露出来的，楼顶上站着的，加起来得有百十来个了。
大胖讲完了电话，红肿着眼眶看过来，“刚刚坏了，现在又好了。”他盯着路灯自嘲了一句。
“这位妹子，你是?”他才想起来问施虞。
施虞回眸，“我是……来这找房子的。”
她本想说自己是天师，可是想想现在能力全被封了，真要说了到时候恐怕下不来台。
大胖看了看天，这大半夜的，找房子?
“那你的房子在哪儿啊?要不我先送你过去，等会儿再过来等警察。”大胖道。
施虞摇头，“没找到。”
“那你今晚怎么办?”大胖随口道。
施虞想了想，看向了他，她要在这条街上待着，正好救了个傻胖子，“其实我是生了脱发病然后只能剃了光头，结果被公司解雇了，然后又被房东临时收了房子，今天刚到这城市的，在车站被人偷走了行李，接着在巷子里被人抢了包，所以现在身无长物，什么都没有了。”
大胖张大了嘴，“这么倒霉啊……”
他摸出手机，“那你要不要跟家里人打个电话?”
“我是孤儿。”施虞淡定的道。
收回手机，大胖点头，随口道：“那，那你要放心的话，就在我家凑合一晚吧。”
“好啊。”施虞立刻接了话。
大胖一哽，反倒不好说什么了。
两人就此彼此沉默下去，施虞还能动用储物格里的普通物品，比如能量剂之类的。
她拿出那把还没来得及还给施羽的小刀，轻轻割破手指，鲜红带着细微蓝色的血液渗出，伤口很小，但一直没有复原。
连血脉都封了啊，她心道，大拇指抹开血液，将小刀收了起来。
快走几步蹲身捡起了火机，在大胖奇怪的目光里走回来，斜倚着灯杆，“咔”打着了火，将手指伸到火上，一股灼烧痛感传到大脑。
指尖一松，火机熄灭，施虞长长出了口气，这回真是彻彻底底普通人了。
她的速度力量甚至没法跟她原生能力相比，现在的弱鸡状态，让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沉重起来。
很快警方赶到，听了大胖一堆的胡言乱语，众人不顾他阻拦进了厕所，打开第三格，就看见脑袋朝下塞进坑里的男人。
坑比脑袋要小得多，但生前似乎有股巨力将他使劲往下压，生生将前面小半个头塞了进去，堵住了厕所。
大胖捂着嘴趴在洗手台那吐，眼泪再次顺着流了满手。
众人合力把人拉出来，头盖骨已经变形了，最终这一夜谁也没睡，施虞跟着大胖一起做了笔录。
大胖被吓坏了，明显神经都有些受到了刺激，他哆哆嗦嗦的说了很多，将厕所里诡异的事儿都讲了，但是最终大部分被认定为他吓坏了出现了幻觉。
根据当时现场的情况，瘦狗死了很久了，通过初步推出的时间看，他应该是一进厕所就出事了，当时大胖在他旁边，而隔壁的瘦狗正在被人谋杀。
但是这种动静，不可能大胖没有察觉，因此他被认定为有嫌疑，需要进一步调查，所以他被要求近期不能离开这座城市。
但大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瘫坐在地上，抱着头不敢想，当时瘦狗就在他旁边被人杀了。
而施虞三言两语就把该说的说明白了，此时天也亮了，从法医那边传来第一手消息，瘦狗身上没有任何作案痕迹，按理说，用那么大力气把人压下去，怎么着脑袋附近也得有於痕或者指印的，但是什么都没有。
更甚至，瘦狗的面部带着迷离的微笑，神态平和的很，不像是被残忍杀害的样子。
最终大胖带着施虞暂时回了追债街，他带着施虞上楼，“这儿一直都是老城区了，人们大多都搬走了，就剩下几十来户，我和瘦狗之前租住在这，因为便宜交通也算方便，就是东西都老旧了，我们屋子里有点乱，你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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