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周安杰斩钉截铁,“文丽妈妈是有抑郁症,可是她从西京十六年患病,仍然一直亲力亲为的照顾我们,从来也没有过自杀倾向,平时跟我们做游戏,带我们出去玩,她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却在西京二十二年突然自杀,什么话都没留下,这又怎么可能呢?明明从西京二十年开始,她的病就在好转了,她死的时候,抑郁症已经基本好了,又怎么突然死了呢?”
“那我怎么知道?你以为我不心痛吗?那时候我才十六岁,我不难过吗?可是你要我怎么做?非要因为痛苦,就必须把自己的某一个亲人定罪,然后送进监狱?然后气死爷爷,这样就痛快?”周文杰质问道。
周安杰安静下来,久久,施虞听见他隐约低微的嗓音,“对不起大哥……”
“好了安杰,我知道你跟礼杰是妈妈带大的,你们对她感情很深,我懂。只是现在妈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你也该走出来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周文杰叹息。
施虞呼了口气,快步倒退了几步,正准备向前去敲门。
“回去吧,以后不要提这件事了,你更该注重自己的事业。”周文杰劝道。
周安杰走向门口,突然停住,低着头有些不甘,几度张口,最终还是背对着周文杰问道:“大哥,当年文丽妈妈死了之后,其实整个周家都松了口气对吧?”
周文杰一怔,神色顿时沉下。
“她有整个肖家的财产,她死了,就全都是大伯父的了。”周安杰莫名一声悲凉的笑,“那时候,整个周家都在困难的时候,我记得,好像是把肖家的全部祖业给卖了,同时利用肖家名下的土地,周家才又崛起的吧。”
“安杰,你累了,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去看爷爷呢。”周文杰没有回答,只是道。
施虞猛地停住,又是一条新的线索。
“如果文丽妈妈在的话,她绝对不会同意毁掉肖家来成全周家的。”
施虞回神又退了几步,挂上随意的笑,提步向前,半途中周安杰打开了门,她急忙垂首,“安杰少爷。”
周安杰红着眼眶,“你做什么?”
施虞举了举手里的杯子,“我给几位少爷送牛奶。”
周安杰上前拿起杯子一饮而尽,似有深意,“这牛奶温度有点低了。”
施虞羞愧道:“对不起少爷,其实……其实我本来是去送二太太他们的牛奶的,但是我……我跟张姐求着换了,就有点耽搁了。”
他点点头,没有再多问,拿过另一杯,“你给大哥送去吧,礼杰那我给他拿去就行了。”
周安杰倒是真心想着顺手帮她一把,并没有别的意思。
“谢谢少爷。”施虞说完端着牛奶进了周文杰的屋子。
“文杰少爷,我把牛奶给您放桌上了。”施虞唤了一声将牛奶放下。
“进来,我有事找你。”周文杰突然喊道。
施虞正要进去,“把门带上。”周文杰又道。
她脚下一顿,回身带上门,绕过博物架进去,周文杰坐在地板上,背靠玻璃,身后是黑漆漆的夜,身边放了几瓶高档洋酒,一手端着高脚酒杯,正大口大口往下灌。
“文杰少爷。”施虞唤了一声。
周文杰捏着酒杯,眯着眼看她半晌,“走近点。”
施虞试探着前进了两步,他头靠着玻璃墙,眼睛定定的看着她,“是有那么点像。”
说着突然嗬嗬笑起来,“你不会是觉得我会对你怎么样吧?怎么会呢,坐过来陪我一下吧,我就是想她了,很想。”
说着他长长的出了口气,眼眶泛红,又倒了满满一杯,仰头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施虞坐到他一米远的地方,就这么看着他一杯又一杯。
“要是别人,怎么也得说一句,别喝了,对身体不好吧?”周文杰突然自嘲一笑,“可见我是多招人讨厌了。”
“少爷,我只是个佣人,喝酒是您的自由,我没权干涉的,如果这样你能快乐一点,也是好的。”施虞一本正经。
周文杰送到嘴边的酒一停,下意识回想起很久之前,肖文丽哭着对他道:“文杰,恨我是你的自由,你的感情无人能干涉,我只希望,你能快乐。”
“连说话也像。”他喃喃。
“她……她死了,其实我很后悔,我一点也不想她死,我……我真的是很爱她的,”周文杰眼里噙着泪,手都在打哆嗦,“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当好一个儿子,是我不好……呜呜。”
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借酒发泄,他把头埋在膝盖里哭起来。
施虞抬眸,周文杰的身后,肖文丽悄然出现在玻璃上,神色冷淡的看着他,但她还是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一丝怜惜。
“少爷如果这么想肖太太,为什么还会毫不犹豫的接受了李太太呢?那么轻易的叫她妈妈,少爷好像一点也不勉强。”施虞突然道。
周文杰肩膀一停,他抬起头来,抓过酒杯又是满满一杯喝下,“因为我想她,想要一个妈妈,我拼命工作,想让自己忘了妈妈的死,爸爸的每一个女人都会叫她们妈这个称呼,我想,这样就可以告诉自己,我还是有母亲的,我的妈妈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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