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玉心中一滞，随即同样以魂力传音回道：“但讲无妨。”
夜后见她未拒绝，便道：“温姑娘可知，你是如何重活这一次的?”
虽然提及此事，有携恩威胁之嫌。可为了长歌能够安康长乐，福泽绵延，与他们母子相伴到老，就算让她做这恶人，又有何妨?
温如玉愣了愣，道：“是家弟求来的还魂玉。”
阿煊在血山矿的十年劳苦，还有天家老祖牺牲的性命，她不敢忘。
她深知自己的重生不易，所以才倍加珍惜，不敢在修炼一道上有丝毫的懈怠。因为直觉告诉她，天家老祖这样做，并非只是出于对于母亲的愧疚，也不单单是为了一个有些许天赋的小辈那么简单。
夜后摇了摇头，眼中有些许的忧伤，道：“那日，你自爆魂玉，先是有灵玉相护免过一死;之后，长歌他耗费了百年寿命，为你续魂，又派人送信给天家，告诉天家老祖一桩秘事，所以才有还魂玉。”
续魂!
温如玉浑身僵硬，被这两个字震得心神皆乱。
续魂之术，乃是宗门禁术，夜师弟他竟为了自己，施展这等逆天改命的手段!
百年寿命，这岂止是百年寿命能够换来的。
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续魂续命倒也罢了，可她是个修士，还是一个尊阶御灵师，越是高阶修士，续魂所耗费的代价就越大。轻者修为永不精进，重者甚至死后不入轮回，永生永世只能沦为孤魂野鬼。
她，何德何能?
温如玉吞下一口苦涩与热烫兼具的暖意，眼底滑过一道泪珠。
夜圣熙看得惊异不已，也不知道母后和如玉姑姑背着自己说了什么，如玉姑姑竟然哭了?莫非，母后依然认为如玉姑姑是觊觎父皇的狂花，在训诫她?
第348章 征询
夜后叹息了一口气，又道：“因为此事，长歌他被宗主和三位峰主训诫，并被警告永生不许踏入缥缈宗。否则，你以为他为何看起来无比虚弱，却不寻找宗门之人治疗……”
他们二人，相识已久。但这些事，也是她做了他的皇后之后才知道的，她既恼恨他“多管闲事”，又嫉妒这个名叫温如玉的女子能承他如此重的牺牲。
温如玉闭了闭眸子，道：“他不该……”
难怪，她说道宗门长老时，他面色有异。不是因为他找过了没有办法，而是他因为救了自己，而永远失去了宗门这个后盾。
“我知道此事，是我迁怒于你了，”夜后望着殿外的绿树，终于心平气和，略带苦笑道：“你也有放在心尖上的人，会理解我这种心思。”
任何一个女子，在发觉自己的夫君为了另外一人，几乎拿命来换对方的命，都会无法抑制地对那人产生恨意。
她白蒹葭也是骄傲的女子，岂会不知道这是不对的。可如若世间所有事，都能如人心之所愿，对错分明，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善与恶了。
温如玉亦苦笑。
倘若有一日，让他知道轩辕陵拼命救另外一个女子，纵然那人是他的师妹，她也会丧失理智的。
夜后回望着她，缓缓道：“你是缥缈宗的弟子，想来应该知道占卜师吧。”
温如玉点了点头，灵光一动，大致知道了她提到这个古老职业的原因了。
果然，便听夜后说道：“夜氏一族，就是天生的占卜师，他们皆是天生魂体，修习占卜术，能够知晓过去未来，天道之下几乎所有的一切。当年，长歌初见你时，就曾为你卜过一次，他算得你十七岁时，有一生死劫。”
生，则成为皇者。
死，则化为尘土。
温如玉听得失神，她也不曾想过，夜师弟居然是个占卜师，还曾为自己卜算过。
夜后继续道：“后来的事我不说你身为当事者也知道，你因故自爆魂玉，因为你身上的太古灵玉凰玉，保得一丝残魂。而长歌便为你续魂，又传音给天家，之后才有了南月温家大小姐。”
天家与夜家，在远古之时，就有秦晋之好。
虽天家入驻锦阳城后，两家不再联系，但这层来自于远古之时的交情，却从始至终不曾断过。而夜家的占卜术，若说整个大陆还有人知晓，也只有天家了。
“只是一个温如玉，何至于此!夜师弟，他何苦要费这么大功夫!”温如玉叹息道。
她知道说这句话不应该，但却依旧这样说了。
以夜师弟的天赋，丝毫不弱于自己，况且他还是天生魂体，又是炼玉师，只要努力修炼，将来突破皇阶、甚至是飞升都不是妄谈。为了救自己，再无法突破，这般代价，太惨重了。
如果你只是温如玉，这样的代价，自然不值得。但你不仅仅是一个温如玉啊……
夜后心中百转千回，并未接她的那句话，而是苦涩说道：“长歌为你续魂之后，天生魂体就受了一次损。之后，因为鬼族异动，他又一直不间断地窥伺鬼族动向，引了鬼气入身，而今鬼气侵袭，虽是宗阶九星御灵师，可实力却连个君阶灵师都不如。”
窥伺鬼族?
温如玉一怔，道：“有天家的明镜玉在……”
第349章 隐情
“明镜玉只能看到表象，岂能洞察全局?”夜后打断了她的话，道：“你可知那五万年前的鬼族公主如今何在?她的九个侍从现在又是何种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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