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夙、太孙: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魏芳韶道,“本来,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最麻烦的事情来了,花大娘子在礼部的崔经世面前,不但毫不收敛,更以太孙的亲眷自居,甚至说出,太孙多次跟着花女官前往花家,将花家当成了正式的岳家相处。”
太孙陡然色变。
陈夙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魏芳韶道,“花氏姐妹在旖庐坊内当众辱骂朝廷命官,以太孙岳家自居,更扬言花二娘是太孙正经的枕边人,前途不可限量,谁要是得罪了花家,她们就让太孙灭了谁的满门。这才是今日真正的麻烦。欧阳夫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跟花家姐妹说过一句话,哪里来的口角?”
“呵,呵呵,呵呵呵。”陈夙都气乐了。这会儿他也不着急了,往椅子上一靠,“哦,失敬,失敬,请恕老朽有眼不识泰山,原来这位竟然是未来的太孙妃娘娘,呵呵,这事,看来真的是老朽多管闲事了。”
太孙也懵了,“你,你……你家……你家怎敢?”花女官才豆蔻年华,青葱般的粉嫩,娇软可人,尤其在锦榻之间,大胆活泼,比东宫的女官们更得太孙的欢心。太孙确实待她不错,也私下里跟她去过几次坊间游玩,经过花家,喝了两杯茶水。
可是这些,是绝对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太孙一想到明日朝堂之上,那些言官将会用如何犀利和羞辱的言辞对准自己,顿时恼羞成怒,一脚踹开了花女官,“贱人。”
陈夙连声冷笑。
太孙满脸通红,直觉得这笑声像是巴掌,啪啪的抽在了自己的脸上。
魏芳韶一声叹息,“礼部的人抓住了花家姐妹,那花家姐妹还扬言恫吓。殿下,要是当时她们从旖庐坊一路喊到了礼部,您的脸面,臣就是满京城去捡,只怕都捡不回来了。”
“她们……他们……”太孙气得已经不知道该骂谁了。
魏芳韶这时来了个峰回路转,“这时,还是欧阳夫人站了出来,出言警告了礼部的官员,必须要护着皇家的颜面,太孙的颜面。所以礼部这才把那两位光闯祸的嘴巴给堵起来。”
太孙脸上火辣辣的,“少傅,此事,孤欠欧阳夫人一个公道。待事后,孤必登门赔罪。”
魏芳韶感激涕零,“殿下仁爱,只是此事不宜再节外生枝,就由臣转达谢意即可。”
太孙忙给魏芳韶作了一揖,“多谢少傅。”
一旁坐着的陈夙心中酸溜溜的,自己一听了消息,就往这里跑,却被太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怼了一顿,这个魏芳韶倒是尽做好人,呵呵,真是一对好师徒。
“殿下,容老臣提醒一句,欧阳夫人跟您素未谋面,尚知道处处维护您的体面,可是这事,就算在民间没有流传开来,这花氏的姐妹如今都在礼部压着呢。礼部那些人,没有把柄尚且还能制造些把柄出来,如今那两个口无遮拦的蠢货,为了保命,还不知道要给您整出多少罪名来呢。”
太孙无法反驳陈夙,只好转身狠狠地瞪着倒在一遍的花女官。
花女官暗恨姐夫在这种事上也敢扯谎,其实,她心中也明白,这种告状的,当然是说别人的错误、自己的无辜,哪里有反过来的。可是如今,她又能如何,只好伏在地毯上,哀哀哭求,“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太孙看着她凄婉的容颜,口中却问着,“少傅,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魏芳韶被他问得一愣,“这……”
怎么办,当然是凉拌啊。花氏姐妹跟东宫有什么关系。自然是因为她们跟花女官有关系,花女官跟东宫有关系,所以她们才跟东宫有关系。只要把花女官咔嚓掉,中间的纽带断了,她们自然就跟东宫没关系了。礼部要杀要剐,随便好了。而且那个时候,礼部捧了个烫手山芋在手里,便是不杀都不行。
但是,太孙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芳韶如今被陆琅琅坑得,真真是三思而后行。可是他一三思,就有点接不上了。
陈夙冷笑一声,“芳韶还是太年轻,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东宫女官花氏,妖媚惑主,德行败坏,焉能留予听用,赐死吧。”
太孙背着陈夙的脸瞬间阴沉了一下来,他的拳头握紧又松,松了又紧,他留恋地看了一眼花氏脆弱凄美的容颜,然后果决地转过头,闭上了眼。
一旁的內侍忙上去拽住了花氏就往外拖,花氏哭喊着,“殿下救我,殿下救我。”
太孙沉默不语。
待外面陡然安静下来之后,太孙板着一张脸坐了下去,端起了一旁的茶,也不管冷热,灌了一大口。然后道,“今日之事,还要劳烦太傅,替我向欧阳夫人致谢。”老匹夫,我谢谁也不谢你。太孙心中痛恨不已。
魏芳韶心中惊叹:不知道陆琅琅是否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她不过几句话,逼得太孙杀了人,还得向她致谢。
而陈夙自觉压了太孙一头,心中得意,口头上却是一副语重心长,“殿下,你看,若是早就按照老臣的说法去做,何至于生这一场闲气。老臣一心只在殿下身上,殿下要体谅老臣的苦心啊。而且,如今看来,殿下年岁渐长,这东宫也的确需要有一个女主人来为殿下分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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