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公主强忍着吐血的冲动,“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能有一丝参假,若是你能确定是陆氏动手,我们便按照是她动手回击回去。可若不是陆氏动的手,你可没有脸再丢了,你明白吗?如今你要是再行差踏错,便是太孙妃的这个位置,也轮不到你了。”
“谁不稀罕那个破太孙妃。”秦茱一脸发疯,眼看就要发作。
“然后呢?”景泰公主心力憔悴,冷冷地看着她,“你嫁不成欧阳昱,也嫁不成太孙,你能嫁给谁?这京城里,哪家权贵有胆子娶太孙睡过的女人,哪家清贵又能舍得下脸来娶你?你只能嫁个仰仗公主府鼻息生存的无名小卒。你不过是个没有封邑的县主,等我一死,你在这京中还能仰仗谁?而且坐上太孙妃位置的那个女人,又会怎么待你?是将你奉为上宾?还是每次都将你溜出来在人前丢脸一回?就算她不踩你,有的是人要讨好她去踩你。这就是你想过的日子。”
秦茱心中茫然,然后又大哭出来。
景泰公主的头剧烈地疼痛起来,她猛地呵斥道,“别哭了。”
秦茱被吓住了,“母,母亲。”
景泰公主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明知道女儿刚被这么折腾过,她不应该对女儿这样大声,可是一想到所有的布局,所有的联盟,所有规划好的似锦前途,都因为女儿而毁了,而且这个蠢货还把自己亲手搭了进去,景泰公主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是景泰公主头一次对秦茱发火,秦茱看着她铁青的面孔,心中陡然害怕了起来,不敢再胡言乱语,“我……陆氏或许不知道,但是那酒劲儿太烈,我第一杯下去就有些头晕,应该是最后一杯,不小心拿错了……”
景泰公主听她说了实话,不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气了,有心算无心,居然还能自己把酒拿错了,怎么就能蠢成这个样子?如今秦茱坦诚了,她反而不死心了,“那你们去了花园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你的脸又是谁打的?”
秦茱低声道,“我……我进了花园不久,就全身发热,越走越快,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难怪陆氏说一转眼就不见了秦茱,还抱怨秦茱把她扔下,看来陆氏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但是,我记得当时那壶酒,全泼在了陆氏的裙子上了。她会不会觉得不对劲,回头让人去查那酒滓?”秦茱看向景泰公主。
景泰公主只觉得胸口那堵了很久的憋闷终于一股脑全涌上了嗓子眼,满口腥甜之气,她只能生生地将之吞了下去,“你!……”
罢了,再蠢也是自己生的。“你好好休息吧。先养好伤再说。”景泰公主觉得要是跟女儿再说下去,今夜得被活活气死在这里。
景泰公主撑着侍女的手臂从秦茱的闺房出来,这么多年,她也自诩女中诸葛,可今生头一次被气到吐血,竟然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她深深地喘了几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请大爷。”
早上皇帝昏迷之后,景泰公主便安排秦处安出了宫。秦处安为了秦茱的事情,也奔走了一日,去了那些昨晚在场的人家,送上重礼,警告他们该闭嘴就闭嘴,不要再到处乱说。
那些胆小的人家,自然不敢四处乱说,可是有些人家该说的,昨晚就说了,哪里还等得到他去警告,黄花菜都凉过好几回了。
望着那些人家似笑非笑的眼神,饶是秦处安城府极深,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今日也是忍无可忍。回府之后,直接冲去了关人的牢房,便将秦茱的那个贴身婢女用鞭子抽成了个血人,眼见着已经快没气了,他仍不解恨,喊人拖她下去喂狗。
喂狗这种事,自然是不可能在公主府内的。下人便将那个婢女塞在了柴车里,拖去了城郊的庄园。可是等到了庄园,下车查看,那柴车上哪里还有那个婢女的踪迹。那个小厮寻了一路,也没找到,这个时候,要是让秦处安知道了这件事,只怕他就是下一个喂狗的了。他心惊胆颤,索性将这件事瞒下,只说人已经死了,碎尸丢进了乱葬岗。其实那个婢女被秦处安一顿鞭子,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便是活不成了,谁还会去关心她。也便没有人再追问这件事了。
秦处安听闻母亲喊他,用凉水洗了把脸,平复了一下情绪,便过去了,“母亲。”
景泰公主也知道他出去做了什么,叹了一口气,“辛苦你了。”
秦处安给景泰公主斟茶,“陛下怎么样了?”
“陛下已经醒了,应无大恙。你妹妹还说了,昨天那壶下了药的酒,她全洒在了陆氏的裙子上,要是陆氏……”
秦处安心中想说,就算陆氏回头查出了酒里有药,那有怎么样,都已经离开了这么久了,谁能说得清那药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只要一想起陆琅琅,他就忍不住心头发痒,“不然,儿子去探探她的话?”
景泰公主哪里看不出秦处安的心思,她气得砰的一声,将茶碗重重的落在了桌面上,“你妹妹已经折在她手上了,难不成你也要折在她手上?你就看她昨晚那个架势,听到了欧阳昱的名字,搂起袖子就动手,便是发现了是太孙,她都分毫不怵,你要是敢碰了她,只怕她便是死也要拖着你一起。这种难缠的泼辣货你也敢碰,难不成你也要学你妹妹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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