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妜想起自己那些精致的衣裙,如今都被“送”去给了尚未出阁的堂妹,而自己身上的这套衣服,还是府中接到了景泰公主的请贴,才重新给她送回来的。泪珠便止不住的往下掉。
“好孩子,别哭了。人都得向前看。明琨到底还活着呢,说不定,你们能再有相见一日呢。想必老天爷,也不忍你们有情人如此遭难。”
陈妜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景泰,“公主,哪里还有可能。”
景泰拍了拍她的手,“如今先皇的血脉,也只剩下皇帝,明琨,和废太孙。若是皇帝有了个万一,废太孙已经神智不清,那么能继承大统的,也只剩下明琨了。你呀,说不定也能等到这一日。”
“什么?”陈妜当即眼睛就亮了。
景泰微微懊恼,“瞧我,光顾着安慰你,竟然乱说话。”
“不,”陈妜当即就给景泰跪下了,“公主,想起明琨如今过的日子,我就心如刀割,夜不成眠。只要能救了明琨出了那人间地狱,我做什么都使得。”
景泰忙去拉她起来,“别胡说,这些可都是大逆不道,要被砍头的话,你可千万别在别人面前吐一个字。”
“不,我不起来。皇帝对明琨如此狠心,足以见他不是仁君。就算明琨因为万贵妃而受了拖累,可您又犯了什么错,他居然也如此对您。足见他因为太孙的事情,而记恨您全家呢。既然如此,何不舍身一搏。若是明琨能有出头之日,我必定让他好好待您……”
陈妜苦缠了景泰许久,景泰才“无奈”点头,“方法也不是没有……如今皇帝在朝中,能依仗的,不过魏阁老和欧阳将军二人。欧阳将军的夫人陆氏,年轻骄纵,跟皇帝的关系非同寻常,你只需……”
陈妜听得连连点头,大有舍得一身剐,要将皇帝拉下马的气势。
可是谁知,她跟陆琅琅方一照面,就被陆琅琅点破了景泰的事情。最大的依仗居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被陆琅琅掀翻了出来,陈妜原来的热得发烫的头脑,如同被冰水淋下,原来十足的信心,便成了十足的胆怯。
景泰一句一句教会她的那些说词,她一下子连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两腿发软,只想赶紧逃走,远远地躲开这个谈笑风生却随时可能吃人的女人-陆琅琅。
“啧啧,想逃啊?”陆琅琅一手撑在窗棂上,一手托腮,一副闺中密友聊天的架势,“别急着走啊!估计你今日出了这个院门,我也看不见活着的你了,你也让我多看两眼,让我看看自寻死路的人是个什么模样。”
“你什么意思?”陈妜吓得后退一步,生怕陆琅琅将她生吞活剥了。
陆琅琅哈哈一乐,“就你这样的,提不起刀,上不了马,要是偷摸的下个毒,或许还有可能。可是,景泰那种老谋深算的女人,还有一个奸滑似鬼的秦处安,哪里会指望你能拿我怎样?你不过就是她二人手中的用完就丢的东西罢了。我不杀你,她们也得将你灭口。”
陈妜捏着袖口的左手就是一紧,“你,你不要胡说。”
素奈给陆琅琅端来了一碗温茶,“夫人,润润嗓子。”
陆琅琅捏着那薄如蝉翼的茶碗,朝着陈妜略略举了举,“你看,我如今出门,便是茶水都自带。你就算是想下毒,又能下到哪里呢?”
陈妜神情紧张,但是被陆琅琅这么一说,她突然也开始怀疑起景泰公主来了,她真的这么好心的帮助自己,会不会像欧阳夫人所说的,自己就是她们手里的一个梯子,一把刀,可是……
陆琅琅见她那进退两难的表情,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要么,派你来跟我同归于尽,你死了,自然也就归为李明琨报仇泄愤,整个陈家跟着完蛋;可是这么做,除了让我给秦茱挪位置,否则没什么意思,而且,你似乎也没有这种准备和勇气。”
陆琅琅看了看陈妜的表情,“所以,她们是让你给我下毒?外面备了后手?呵呵,我就不让你近身,你又能怎么下毒?无功而返,却又打草惊蛇,你觉得那对母子会这么草率?”
“所以我猜,她们让你做的事情,必定是你自己觉得没有什么风险的,又能轻松做到的。对不对?”
她扬起了下巴,将温热的茶汤一饮而尽,然后挑衅地冲着陈妜一扬杯底,“我都说了这么多的废话了,你若是有手段,也该够你耍个好几个回合了,怎么样,倒是让我瞧一瞧你的手段啊?”
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陈妜被陆琅琅左一句又一句,弄得晕头转向。
原本的计划全都打了水漂,可是一片空白的大脑又什么新的主意可言,她想来想去,也只记起了景泰公主交代她的,“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尽力拖住陆氏就好,靠她越近越好。”
如今想近陆琅琅的身是不可能了,而且陆琅琅三言两语就猜中了景泰公主让自己做的事情。事情真的会想景泰说的那么简单吗?景泰真的会对自己全心全意吗?自己怎么就像被鬼蒙住了心窍一样,相信了景泰公主呢。祖母当年还说过,景泰口蜜腹剑,最擅长表面功夫。
陈妜索性走为上,“既然夫人不相信我,我就不打扰夫人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和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