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短短条街的距离,欧阳昱骑在马上,愣是跑出了一头细汗。待到了一处有亲兵把守的巷口,众人翻身下马。欧阳昱回头一看,跟在他身后的几个金甲卫,正毫无形象地抓着包子在啃。
欧阳昱咳了一声,“也不知道给其他兄弟留着些。”
站在他身侧的陆琅琅立刻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后,里面是两个热乎乎的包子,她顺手递了一个给欧阳昱,“喏,分一个给你。”
欧阳昱呆陡然目光呆滞地望着那两个雪白的肉包子,表情之复杂,无法用言语形容。
陆琅琅觉得他好生奇怪,“你吃不吃,不吃我就分给其他人了,你那些守在巷口的手下肯定都没吃呢。”
欧阳昱一瞬间就活了过来,伸手飞快地把包子抢了过来,几口就吃完了。然后俊脸一板,往巷子里行去。
陆琅琅好奇的跟了上去。
这条巷子隐蔽幽深,里面堆积了一些附近人家一时用不上,又舍不得扔的杂物。
一个乔装的探子就迎上前来,“见过将军。”
“说吧。”欧阳昱朝他一点头。
那个探子带着他们往前面走,边走边说,“死者是霍青儿的一个亲信,我们见他躲躲藏藏的,好像在跟哨。于是我就跟了他几条街。谁知道他一进这巷子半天没出来。我就进来找了找。谁知他已经死在这里了。”
在一堆破烂不堪的瓦片堆的后面,一个男人两眼瞪的老大,真正的死不瞑目。
欧阳昱下意识地挡了陆琅琅一下,陆琅琅一把拍开他的手,“还新鲜着呢,让我看看。”
欧阳昱在那探子惊骇的目光中,淡然地收回了手,咳了一声,“那你看仔细点。”
陆琅琅没搭理他,蹲了下去,掏出一块帕子裹了手,上前去仔细检查了那个死者的状况,“没有过多的出血,只是喉部的骨头全都碎了,应该是被人一下子掐住脖子,手劲加上内力,才碎成了这副模样。所以这出手的人,肯定是个高手。”
探子好奇的眼神在陆琅琅的身上上下来回,比对那死者还有兴趣。
陆琅琅检查完死者的正面,“来,帮个手。”
“干吗?”探子立刻上前。
“把他架起来。”
探子见欧阳昱没反对,只好招来另一个同伴,两人一左一右,把那尸首硬架了起来。陆琅琅围着尸体又查看了一遍,最后站在了尸体的面前,伸手佯装去抓他脖子。在空中比划了两下。
她眉头微微皱起,问那个探子,“你可听见有任何争吵或者打斗的声音?”
探子摇头,“打斗肯定没有,但是如果两个人是低声说话,那我就不能确定了。”
陆琅琅收回了手臂,扯下了那条帕子,“死者身材高大,而且武功也不低。但是从喉间碎骨的痕迹看来,行凶者的身高应该比他还略高些。两人见面没有打斗的痕迹,所以要么是中了埋伏,偷袭太突然,死者来不及反应;要么是两者认识,死者没有提防,又或者说,两者之间武力悬殊,提防也没有用。我能力有限,就到这里了。”她说完看了欧阳昱一眼。
欧阳昱点点头,并不怎么关心地上这具尸体。“去问问其他人,可有人看清他跟踪的是谁。查到了立刻回来秉我。”
探子正色道,“遵命。”丢下了尸体,立刻就离开了。
欧阳昱伸手在她肩头一圈,“你别管这些了,立刻回府,等外面消停了在出来玩。”
陆琅琅没有在意,温顺地跟着他走向巷子出口,低声问,“你现在要收拾霍青儿,这个人又凭空死了,会不会节外生枝?”
欧阳昱将方才酒楼中的一幕在脑海中又细细地过了一遍,“李霮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他那个哑仆会不会武功?”
陆琅琅被他这么一提醒,心中顿时将那些疑点都连在了一起。
李霮并不是宜州人士,而且很可能是京城人,霍青儿也来自京城;
李霮看见霍青儿,避之唯恐不及,那么很有可能,两者之间见过面,甚至是认识的;
那么如果方才这个死者是哑仆动的手,那就更加证实了这一点,两者之间必有联系,否则霍青儿不会派人跟踪;而跟踪人的死亡,其实也是向霍青儿证明了他想要的答案。
陆琅琅立刻说,“你去找霍青儿,反正你今日也要收拾他;我去找李霮主仆,当面问个清楚。”
欧阳昱不同意,如果真的是哑仆行凶,那哑仆摆明了就是个高手,两人当面对上了,琅琅有危险怎么办?可是这话不能跟琅琅说,否则这小妞非要去较量一下,那可就麻烦了。
“你先不要打草惊蛇。是不是李霮主仆动的手还不好说,霍青儿得罪的人太多,背后干的那些勾当也不少,或许真不是李霮主仆做的。如果真的是李霮主仆做的,宋家那么多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把他逼急了,他铤而走险怎么办?”
陆琅琅倒没想到这一点,“童阿翁今日不知道在不在家,不行,我先赶回去。”
“骑我的马回去吧。”欧阳昱正要把马缰递给她,陆琅琅却已经施展轻功窜上了墙头,“不用。回头再去找你。”
欧阳昱看着她消失的身影,微微一笑,都知道变着法子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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