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昱一脸义愤填膺,“啊呸,这个老流氓,满脑子都是什么啊?我们这满营的糙汉,谁跟谁不是深更半夜、衣冠不整、同处一室的关系?我替你唾弃他。”
顾淮安磨牙冷对欧阳昱那张笑得比花儿都灿烂喜庆的脸,就知道这个混蛋不会承认的,顾淮安一拳揍了过去,“身为长辈,你这么坑晚辈,合适吗?”
欧阳昱一脚蹬在地面上,来带着椅子退后丈远,“一切为了家国,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的苦心呢?”
顾淮安飞身翻过案桌,长腿在空中一扫一片,“小七叔,我这洁身自好了十几年,如今名声可砸在你手里了,你说怎么办吧?”
欧阳昱直接跳窗,往院子里蹿了过去,“我倆从小就光着屁股在一个盆里洗澡,这会儿还来计较这个,太迟了吧?”
就知道口头上,谁都占不了欧阳昱的便宜。顾淮安索性不说话,施展出浑身的解数,务求揍到出气。这两人也不使内力,只管拳拳到肉,互砸了个痛快。
院子里立刻就热闹了起来。陆琅琅跟得紧,将两人的话听了个全章。她在屋里摸了个茶壶,放到了窗口边上,自己两个手臂往窗台上一撑,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两人互殴。
院子里不时有金甲卫冒了个头,想看热闹又不敢太明目张胆,一看见窗口喝茶看热闹的陆琅琅,立刻都凑了过来,纷纷道,“给小六爷见好。”
陆琅琅点点头,看这众人一副喜闻乐见的样子,不由得好奇,“这两人都打成这样了,你们也不上去拉架?”
有人撇撇嘴,“打累了自然就歇了,咱们上去也是被两边一起揍的份。”
“就是,不是俺埋汰将军,连顾校尉都动手揍他了,肯定又是将军干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了。你瞧瞧,把我们军中一枝花都气成了这样。”
“哎,小六爷,我给你添点热茶,您接着看。”
“嗯嗯,去吧。”陆琅琅点点头,好奇的问,“你们将军经常干这些……人神共愤的事儿吗?”
“嘿,说起来都是一肚子苦水啊,小六爷。”
“就是,就是。俺没进金甲卫之前,只能在校场上远远地瞻仰将军的风姿。那时候,觉得这人咋这么英姿俊朗,风度翩翩,所谓盖世英雄,也就是这样了。唉,后来才知道,人不可貌相,这句太忒对了。”
“想出各种损招操练我们也就不说啥了,还老诓我们。你问问,这里谁没上过他的当?”
众人把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
陆琅琅两眼一亮,这么多难兄难弟呢,“他都骗你们什么了?”
“他那会儿跟我说……”一个耿直兄刚想开口,就被旁边的人捂住了嘴,“嘿嘿,都是些小事,嘿嘿小事。”
比方说,有位同僚,为人不错,就是太过好色,屡劝不听。结果欧阳昱就让人骗他,说某个野澡堂子里,有男女共浴,中间的一堵墙只是上面装饰,水下是通的。结果色性大发的那位信以为真,一猛子下去,一脑袋撞在了石壁上,当场就给自己开了瓢。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将军的招虽然损了些,但是疗效还是不错的。
但是当着小六爷说,就有点儿忒丢脸了。
“哎,哎,哎,但是今天可是顾校尉找将军的麻烦,你看看将军只挡不还手,肯定是心虚。”
“就是,就是,我刚才猫了一耳朵,好像是将军不知道骗谁,说他跟顾校尉是深更半夜、衣衫不整的关系。”
众人哈哈大笑,“老套路了,就爱拿那种似是而非的东西诓人,骗完人之后,还怪人家想太多。”
顾淮安一通发泄,打得欧阳昱四处乱窜,好不容易才把气消了。他在庭院中站定,理了理衣服,“小七叔,如今我这名声搞不好要被宣扬到京城里去了。反正要是我讨不到媳妇,你就别想成亲了。你要是敢先成亲,我就拉着郭绍去你的婚礼上喊始乱终弃。”
欧阳昱愣了一下,不对,顾淮安向来不怎么走自己这种套路的,他颇有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大侄儿,你这么对长辈不太合适啊。”
顾淮安哼哼冷笑,往室内走去,“小六爷,以后还要严加管教才是。”
陆琅琅呵呵呵,“这话说的,有点太早了。”
欧阳昱揉了揉生疼的胳膊肘,“使这么大劲儿,也不知道敬重长辈。”
顾淮安哼哼了两声,拎过茶壶,自斟自饮起来。
欧阳昱没好气地冲着廊下那群看热闹的金甲卫嚷嚷,“看什么看,今天操练都完成了吗?这院子都该谁守着的?缺空的今晚都加练。”
众人一哄而散。
欧阳昱扯了扯衣服,一脸正色走了进去。
陆琅琅啧啧称奇,“能被亲卫嫌弃成这样!将军风格,独树一帜啊!”
欧阳昱笑咪咪的,“好说好说。”
陆琅琅回头就招呼顾淮安,“淮安,有兴趣二打一不?”
不待顾淮安开口,欧阳昱忙道,“哎,哎,哎,说正事。郭绍那边怎么说?”
顾淮安没好气的从怀里掏出个信封拍在桌子上,“郭绍搜出了那些盖着李明卓私章的信件,深信不疑,我劝他把霍青儿通敌的事儿给压下,只认守卫不力的罪名。他答应了,当着我的面,把那些信件都烧了,还让我把这些带回来转交给你,请你务必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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