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苏老太太眉眼带笑:“竼儿也爱棋,如此两人到是兴趣相投。”
苏简跟着笑:“正是如此呢,那林子詹棋艺精湛,每每都略胜五姐姐,倒使得五姐姐如今对他分外敬佩。前几次去林家,我们没少看林子詹和五姐姐对弈。棋如人生,林子詹行事作风倒真像是个君子,若祖母问孙儿怎么看,我倒觉得他们二人很是般配。”
苏老太太松了口气:“笳儿的亲事算是落定了,这段日子你二婶每每提及竼儿无不操心忧虑,前儿个还在我跟前提起林子詹,说若得了空便问问你的意见,但这两日只顾忙着笳儿的事,她许是还顾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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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笳的亲事过后没多久,太后突然亲自为林子詹和苏竼赐婚,而亲事便在腊月十三。
这场赐婚来的猝不及防,让林家乃至苏家都倍感意外。
虽说近些日子以来苏老太太和苏二夫人吴氏都对林子詹分外满意,但到底还没想着那么快就谈婚论嫁,如今太后骤然赐婚,实在让人惊诧不已。
接连下了两日的雪,天儿冷得令人瑟瑟发抖,苏简懒得出门便待在自己的皖云阁里,闲暇时逗逗小猫看看书,看上去悠闲,但这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的。
太后先是掺和苏笳的亲事,逼得二婶早早将苏笳嫁给了大理寺少卿宋兆。而现如今,苏笳的婚事才刚刚结束,太后居然毫无理由的突然给林子詹和苏竼赐婚,且婚期居然距离苏笳出嫁之期一月有余。
不管怎样,林子詹是兵部尚书的嫡孙,苏竼也是苏笳嫡女,两家若想结为姻亲怎么也该好生准备,从订亲到成婚少说也要半年之久。
可如今如此仓促的就赐了婚,实在让人觉得十分蹊跷。
穆焕不在,太后这般急于将苏笳和苏竼嫁出去,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倏然间,苏简脑海里似乎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她脸色随之有些变了。
蒹葭奉茶进来时见自家主子脸色苍白,她关切的疾步上来:“姑娘怎么了,好端端的脸色这样难看?”
苏简抓住了蒹葭的手:“蒹葭,我知道太后为何会干预苏笳和苏竼的亲事了,她是想对付我!”
蒹葭被苏简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得有些发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着急询问:“姑娘何处此言?您都和摄政王订了亲了,朝中大权皆在摄政王手中,太后她怎敢对付您?”
苏简道:“咱们大舜有个规矩,姑娘们出嫁需尊长幼之序,否则视为不详,你可知道?”
蒹葭点头:“的确是有这个规矩,所以姑娘和摄政王虽然有婚约在先却并未成婚,为的便是要四姑娘和五姑娘先嫁了人方成体统。”
“是啊,四姐姐和五姐姐成了婚我就可以出嫁了,可太后如此费尽周章,是想趁着穆焕远在边关将我嫁给何人呢?”
蒹葭唬了一跳,不由自主后退两步,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姑娘会不会想多了,太后明知摄政王爱重你,岂敢趁王爷不在把你另嫁旁人?再者说了,姑娘你如今已有婚约,哪有再许的道理?”
苏简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目光一点点变得清冷:“所以我的猜想若是真的,太后心中一定有了人选,而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普通人。至少是敢和穆焕抗衡之人。”
“可是,咱们大舜朝摄政王一人独大,又有谁能和王爷抗衡?”
蒹葭随口问的一句话让苏简心上一惊,原本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迷雾似乎一下子便吹散了。是啊,大舜朝穆焕一人独大,自然是没人敢娶他的未婚妻的。那么,这个人一定不是大舜人士。
她眸中一丝冷意闪过,突然问蒹葭:“蒋武呢?”
蒹葭回道:“在外面候着呢,这些日子姑娘不出门,他倒是极为本分,一直守着皖云阁。”
“速速叫他进来见我!”
蒋武被蒹葭传进来时,苏简正在书案前拿笔写着什么,见他进来方将笔放下,神情自然地询问:“马上便入年关了,你久在长安,想必应该知道新年朝贺时有哪些地方会遣使者前来吧?”
蒋武回话道:“回姑娘,在中原之内当属我们大舜国富民强,周边的魏、陈、吴三国都会年年遣使者上贡,除此以外,旭辉二年时王爷大败蛮夷,使得蛮夷愿意年年向我朝纳贡。”
苏简手指敲击着案几的几面,神情凝重,似乎在沉思:“今年魏国和陈国联合犯我边境,吴国想必是在坐山观虎斗,今年不会来朝。至于蛮夷……”
蒋武道:“我们与魏、陈两国的战况未明,蛮夷今年也不会来。非但不会来,若他们言而无信,此时对我们落井下石,派兵征伐我们也是有可能的。”
蒹葭听了此话也跟着明白了大半儿,原来太后竟是打的这个主意。此刻边关战事吃紧,若蛮夷来犯必然顾此失彼,远嫁求和便是最好的方略。
太后是想让她家姑娘去蛮夷和亲!
苏简倒是依旧面无表情,只略点了点头,将跟前写好的宣纸叠好了递过去:“知道了,你将这封信飞鸽传书给你家主子。”
蒋武微微一愣,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他家王爷每个月都会飞鸽传书回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六姑娘主动写信给他家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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