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儿这反映,武陵侯有一瞬的尴尬,停顿几息,他弯腰亲自将苏笑抱在了怀里。
苏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父亲这样抱过,如今一抱哭得更厉害了。豆大的泪水像脱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却又似乎因为害怕,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武陵侯亲自抬手帮她拭了拭脸上那绵绵不断的泪珠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笑笑这是怎么了,刚刚摔疼了?”
苏笑仍旧一颗劲儿地哭,怎么收都收不住。
“是不是爹爹方才吓着你了,是爹爹不好,爹给笑笑赔不是可好?”
苏笑哭得更伤心了。
武陵侯这下是手足无措了,犹豫了一下,将她放在地上,叹息一声转身走了。
苏简在一旁看着,本想唤住父亲,最后却又忍住了。她上前拿帕子帮苏笑擦了擦眼泪,笑着问她:“笑笑怎么了?”
苏笑抿着嘴收了眼泪,却不吭声。
苏简顿时有些无奈,看来父亲和七妹妹之间的事还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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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过后,苏简在瑞安堂陪着祖母说了会儿话便回了自己的皖云阁。
刚踏进皖云阁的院门,苏简便被两个丫头堵了去路。那俩丫头哭哭啼啼的扑进她怀里,一时间让她大脑有些发蒙,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白袖,樱桃,怎么是你们俩啊?”苏简又惊又喜地道。
四年不见,白袖和樱桃两人都长大了不少,看上去也比以前成熟了。
白袖抹着眼泪抱怨:“姑娘当初一声不响的就走了,等奴婢第二天醒来屋子里空荡荡的,吓都吓死了。姑娘,您怎么也不带上奴婢呢,这一去就是四娘,奴婢好想你。”
“我也是我也是!”樱桃赶忙接话,“姑娘您都不知道,这些年皖云阁里没了你和绵绵都冷清了许多呢。”
提到绵绵,苏简脸上的笑意明显一滞。
樱桃自知说错了话,一时间追悔莫及,红着脸不知怎么补救。却听苏简婉儿笑道:“当初走得太急,没顾得上你们,这些年委屈你们了。”那时她被苏玠给打晕了带出城去,苏玠自然是想不到带她们的。这些年她也有想过,不知道白袖和樱桃在侯府里会怎么样。不过还好,她们都好好的,大家也总算团聚了。
白袖和樱桃虽说是丫头,可这些年侯府的光景她们也是知道的,自然明白主子的无奈,便也没再多说什么。白袖搀扶住苏简的胳膊,轻声道:“外面冷,姑娘先进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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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
蒋武推开书房的门走进去,穆焕正埋头在案前看折子,时而俊逸的眉梢凝结在一起,眼神也跟着冷了几分。他冷笑一声:“这帮老家伙,一个个儿的都拿苏鸿礼的调派问题来说事,如此胸襟,我大舜江山何时才能繁荣昌盛?我看啊,是有些人见不得武陵侯府安然无恙,起了妒心才是真的。”
抱怨了一通,他将手边的折子扔至一旁,转而抬头看蒋武:“什么事?”
见主子发这么大火儿,蒋武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心翼翼回禀:“王爷,您之前不是吩咐属下关注一下苏鸿礼回长安的动向吗,他和他的家眷现下已全部到达长安,此刻就在武陵侯府。”
听到这个穆焕的表情明显一变,搁在案桌上的手指随意的捻来捻去,若有所思道:“已经到长安了,倒是比我预计的还要快上些时日。”
“听说是苏家有位姑娘染了风寒,兴许苏鸿礼是为了尽快到达长安医治才加快了行程。”蒋武这般想着,也就回禀了他。
穆焕眸中的关切一闪而逝,旋即寒光乍现:“风寒,哪位姑娘?”这次跟苏鸿礼回来的应该一共有三位姑娘,染了风寒的会是哪位呢,希望不会是筠筠才好。
蒋武怎么也没想到他家主子居然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不由得想到年初时他们在繁州城见过的那位苏六姑娘,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他早就觉得王爷对苏六姑娘有些不一样,可因为自打回了长安王爷对六姑娘只字未提,他便觉得许是自己胡思乱想猜错了。
可如今王爷这样的反应,实在怨不得他会多想。
蒋武摇了摇头:“属下不知。”他还是想不明白,王爷何时对那位小娘子另眼相待了呢?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冷凝,穆焕阴沉着一张脸,幽若寒潭的眸子凝视着案角处袅袅升腾的青烟,似乎在沉思些什么。
蒋武想了想,觉得王爷可能真的是担心染上风寒的会是苏六姑娘。他犹豫一番,轻声问道:“王爷若实在担心……属下再去武陵侯府探探情况?”
穆焕原本盯着香炉的眸子骤然落在他的身上,带着点探寻,又夹杂着莫名的威慑力,还未开口便让蒋武不由得身体一僵,脊背竟然有些冒冷汗:“王,王爷……”
穆焕起身走至他跟前,周身散发的戾气唬得蒋武垂下来双目不敢看他。
“担心?本王担心什么?”穆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蒋武,说出的话不夹杂丝毫的情绪。
蒋武颤了颤身子,支支吾吾着开口:“担心,担心……”
“嗯?”穆焕逼近他几分,书房里的气氛似乎变得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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