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说了一句蠢话——
“孙儿知道,皇爷爷想我,又怕想起父王,既想知道孙儿近况,又怕打扰孙儿清修。”
陛下有些绝望地想,不,你并不知道。
你并不知道,我让你还俗,并不是让你来陪我,而是逼你上战场。
你并不知道,这个战场上根本没有天下山河,有的只是无尽的牢笼。
你并不知道,在牢笼里的一切风起云涌,都是致命的进退维谷。
陛下忽然间就后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清流并不傻,只是没开窍。
第42章 慕容清吃醋
清流最终恢复了他的身份。
代价,是普渡寺所有僧众的命。
陛下对外说,慕容清是故去岑亲王的独子,师从世外高人,多年云游之后,想用一身才学,报效祖国万一。
岑亲王排行第九,曾是陛下最疼爱的儿子,年纪轻轻就战死沙场,岑亲王妃悲痛过度,留下一封遗书,带着未出世的孩子不知去向。
大家都以为岑亲王一脉绝后了,谁能料到还有个遗腹子,被陛下好好地保护着,全须全尾地活到了现在,一出现就被陛下赐封珍郡王。
“珍”这个封号,实在是很难看不出陛下的深意啊。
陛下让慕容清认祖归宗的前夜,就告诉他普渡寺的和尚们必须永远闭嘴——
未来皇帝可以是云游四海的饱学之士,却不能是一个曾经出家的慈悲和尚。
帝王以天威服众,如果百姓们一想起皇上,就是弥勒佛那般慈祥模样,又怎么能真心诚服呢。
其实,这些都是借口。
关键是朝中那帮迂腐臣子,必然不会答应让出家人做皇帝,更重要的是,陛下必须让慕容清知道,想要成事必须有牺牲。
慕容清远远看着普渡寺血流成海,心中的愧疚痛苦久久难以平息。
如果说之前他还抱着一丝侥幸,认为陛下只是想让他还俗,做个富贵王爷,如今却不得不相信,陛下让他还俗,有且只有一个目的——
陛下想让他接他的班。
慕容清不知道,如果一早就知道要害死这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他还会不会选择还俗。
如今,也只能认命了。
慕容清跟随陛下回京路上,被普及了朝中势力划分,也与从未见过的叔伯兄弟们一一会晤,等到了京城时,已然成为他们中的一份子。
慕容清将思回安置在从前的岑亲王府、如今的珍郡王府,却不常有时间来看她——
慕容清忙着做两桩谋逆大案的善后工作。
太子殿下与皇长孙一脉、礼亲王与琰郡王慕容楼一脉,同时犯下谋逆大罪,而朝中可能仍留有他们的党羽,必须要查出,一一清除。
皇长孙与慕容楼两个小的死了,而太子殿下与礼亲王两个老的却还活着,关在了宗人府对面的两间牢房,没事儿天天比谁抓的虱子多。
珍郡王慕容清负责审理这两位皇叔。
他二人听说慕容清的来历时,反应倒是非常一致——
他俩哈哈大笑,笑完了自己,又指着对方笑,笑来笑去都一个意思:
你我都是蠢材,平白斗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被老头子玩了。
公堂之上,岂容他二人喧闹。
慕容清上来就命人压住他们跪下,用阵阵“威武”之声逼迫他们停止大笑。
太子殿下与礼亲王相视一笑,当真不再咆哮公堂,两人滑稽地拱拱手,这回却没统一口径——
太子殿下唤慕容清“皇侄”,礼亲王喊慕容清“遗珠”。
太子殿下说,你这个老东西怎么这么无礼,人家哪是遗珠呢,人家明明是遗腹子,当年老九在外征战,家里王妃肚子就大了,就算是遗珠,那也是鱼目混珠嘛。
礼亲王回嘴,你这个老混蛋才是真正糊涂,人家哪是你皇侄,人家明明是你皇儿,当年老九在外征战,你可没少关照九弟妹,就算是皇侄,那也是骗骗外人嘛。
慕容清当场气得浑身发颤,指着二人指了很久,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慕容清第一次审理二人失败,在陛下的意料之中。
陛下是这么指点他的:
他二人争斗多年,罪状彼此最清楚,不妨让他二人互审,必有所获。
慕容清无奈道,两位皇叔团结一致,明面上互相攻讦,实则不然,怎会互相拆台。
陛下有些头疼地摇头,心道慕容清这一张白纸,实在是不知从何处落笔。
带不动啊带不动。
陛下说:“去,去找慕容彻,他有办法。”
慕容清遵旨退下。
慕容清很懂礼数,先给慕容彻上拜帖,再于某日携礼登门拜访,礼贤下士的风度刚刚好。
慕容彻只觉他果真在方外呆久了,行事迂腐得很。
慕容彻在自己的郡王府设宴,款待这位多年未见的堂兄,还特地吩咐了要有助兴歌舞。
两人在席间闲话家常,慕容彻说皇兄你身子骨瘦弱,不妨多用些荤腥,慕容清推拒连连,说多谢皇弟,只是自己习惯吃素,吃素也能强身健体。
一顿饭吃完,场子不冷不暖,慕容清还没说到正题。
饭后慕容彻命人服侍慕容清净手熏香,后者偏要自己来,一眼也不敢多看那几位美貌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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