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亲王愤愤看他一眼,握拳想打死他,却又无可辩驳,只能恨恨转过头去。
太子殿下越说越开心,说完了礼亲王的诸多罪状,还意犹未尽地来了句结案陈词——
“你说你这记性也忒差,难道就真的不记得,你的好些个罪状,都是与我一起合谋滴!!”
只听轰然一声,礼亲王当场晕厥,人事不醒。
礼亲王没看见,太子殿下在他气晕过去时,眼中流露了什么东西,看上去很像怜悯。
慕容清二审两位皇叔大获全胜,将二人罪状悉数写明上报陛下。
陛下看完了这两个逆子的大逆不道之举,气得差点把奏折给撕了。
陛下偏爱慕容清,不能朝他发火,只能把火撒在陪审的刑部尚书宋敬之身上。
陛下朝宋敬之大吼:
“宋敬之,你是猪脑子啊?起兵谋反也就罢了,里通外国、诛杀朝臣这些能写吗?!”
宋敬之冷汗涔涔,不敢去擦,只得颤颤巍巍地答道:“太子五十八款罪状,礼亲王五十六款罪状,他们都认了。”
陛下这下真的撕了奏折,直接扔到宋敬之脸上,戳着自己心窝子,哑着嗓子,痛心疾首地说:
“他们能认,朕不能认啊!!”
“他们俩是朕多少年看重的儿子,是朕的左膀右臂啊!!到头来竟然要杀朕,竟然为了杀朕不惜联手外贼,这传出去了,天下人都得知道朕是个昏君呐!!”
陛下气得就要跌倒,众人想扶又不敢,彼时陛下在庭中议事,想要歇歇却不见龙座,只能环顾四周,寻到一上座,踉踉跄跄地坐了上去。
陛下瞟了一眼慕容清,又指着宋敬之说:“你听着,这些罪状朕都认,但这些东西不能写……”
宋敬之点头称是。
宋敬之瞥了眼身侧欲言又止的慕容清,想了想还是替他把话问了出来:
“陛下,敢问如何处置太子与礼亲王?”
陛下眨眨眼,觉得眼睛干涩得很,却隐隐有泪,过了很久才回答这个问题,他眯着眼睛,目光悠远而哀伤,嗓音处处皆凄凉。
“处斩……朕丢不起这个人。赐酒罢。”
宗人府大狱里,太子与礼亲王终于也等来了两杯酒,两人相对而坐,相对而饮,彼此敬酒,不由都有些唏嘘。
喝完了酒,两人顿觉心头一松,瞬间打开了话匣子。
太子说:“其实这段日子我挺高兴,多少年都不曾有过的安静。”
礼亲王说:“老头子太狠了,误了你我兄弟多少年。”
太子说:“你还记得你十四岁那年,第一次骑马,我教你教了半天也没学会,你赌气挥了一鞭,那马发疯似的带着你往前冲……”
礼亲王眼眶微湿:“是你冒着危险制住了那马,却还因为护着我,被踩断了左腿。”
太子说:“你记性差不是没道理的,谁让受伤的是我,阴天下雨那腿疼得……我总能记着。”
礼亲王吐了一口血,勉力喃喃了一句——
“天意弄人……对不住……”
太子也吐了一口血,最后哀叹了一句——
“兄弟相残……谁之过……”
一切湮灭之时,只剩两滩心头血。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和礼亲王的人性
第45章 公主的怨恨
刑部尚书宋敬之,是陛下派给慕容清的人。
宋敬之向来忠于陛下,是以很快上手辅导慕容清的工作。
根据他对慕容清的观察,发现——
慕容清是个绵里藏针的性子。
慕容清不喜欢为难别人,也不轻易生谁的气,更不轻易置人于死地,但别人若是真正惹怒了他,他也绝对不会留情。
太子与礼亲王当众侮辱他的母亲、质疑他的出身,便是触犯了他最大的逆鳞,以至于最后,陛下明明不愿杀死二人,他却还跃跃欲试地要进言严惩。
多亏了宋敬之乖觉,才在陛下面前保住了慕容清向来温顺的印象。
宋敬之知道,陛下只是一时心软,可谁都能惊醒陛下,偏偏慕容清不能——
陛下生平最讨厌皇室相残,虽然身为始作俑者,仍想看到子孙们兄友弟恭,至少不能罔顾亲情、落井下石。
宋敬之提点了慕容清几句,后者便在太子与礼亲王狗带之后,进言要对他们的家眷网开一面,陛下很是嘉许他的仁心。
宋敬之想,慕容清的胜算,其实也不是很小嘛。
当然陛下没有真的听他的。
太子一脉,男丁尽数问斩,女眷尽数发卖,皇后娘娘吊死宫中,陛下似有所感,放过了他年仅一岁的重孙女。
礼亲王一脉,也以其母畏罪自裁、子孙被灭殆尽告终。
至于两桩大案的首功田幽,陛下赐了她三尺白绫,答应将她与慕容楼合葬。
陛下办完了这件大事,吊着的一口气就松了,可能是最近的甜食吃的太多,开始上吐下泻,很快卧床不起。
这次陛下是真的病了。
剩下的几位亲王日日战战兢兢地侍疾,脸上满是陛下是不是又装病想搞事的便秘神色,偏偏还得装出孝悌模样,看得陛下好一阵恶心,差点又吐了,没几天就让他们滚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九纵 女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