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我的四哥,奴家对你的敬仰之情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柳三汴为了表示诚意,顺手在虚空中,当真比划了一条长长的河流。
任四海不由失笑,眼中复杂的情绪,似是怜悯,似是嘲讽,仿佛还有些怅惘。他低低地叹了一声——
“三妹,有时我真看不透你。”
柳三汴大方为他解惑:
“不是你看不透我,只是你觉我浅薄,从来都不屑看透。”
任四海定定看她一眼,良久低低地笑了。
他真心祝福她——
“九死一生,祝君偿愿。”
作者有话要说: 任四海的复杂心情,其实并不复杂。
第54章 再遇程九思
前有为知己者死的原六泓, 如果任四海也心念旧主,柳三汴并不感到意外。
柳三汴从任四海那番“人不可无心”的感慨之中, 其实了悟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
任四海用太子的款项下落为饵, 实际上想干|掉慕容彻,给慕容楼报仇。
不过……
凭任四海一人之力, 压根儿就没法造出这么大的一个局——
从太子在钱庄的交易来往, 到某个家仆的神秘失踪,再到京郊某处的开荒动土, 若非每一处都足够精致,慕容彻绝无可能入局。
就算任四海真的这么做了, 慕容彻那样心思缜密的人, 也未尝毫无察觉, 或许存着将计就计的心思。
柳三汴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连夜通知慕容彻。
可惜,却被慕容清阻了去路。
慕容清披着外衣, 睡眼惺忪地望着庭院中,行色匆匆的思回, 不由快步行去,一把抓住那不让他省心的女子:
“这么晚还乱跑!不怕走丢吗!”
——这是口气严厉的高音。
思回绞着衣袖,可怜巴巴地说:“人家择床, 睡不着嘛。”
慕容清无奈扶额,拉过她冰凉的手,轻轻揉搓着,几乎要谅解她, 眉头却还皱着。
“这是人家的地方,不能失礼了。”
——这是平淡和缓的中音。
思回眼中泛着泪光,双目红红:“你真看上郡主了吗?”
慕容清终于按捺不住,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胸中涌起柔情万种,那些过往的点滴温情,她巧笑倩兮,他暗自心动,都排山倒海而来。
“千万别乱跑了,我很担心。”
——这是缠绵缱绻的低音。
思回被慕容清带回房间,一路无人可诉,闭目一夜难眠。
翌日思回从薛骋口中得知,慕容彻一早便出去了,且是与慕容清一道出去的。
柳三汴略略安心,若是慕容清跟着一道去办案,应当人手足够,不会出事。
柳三汴又立马心惊,若正是慕容清想杀慕容彻,岂非羊入虎口,一去不返。
慕容清素来为人正派,不屑阴谋诡计,即便慕容彻多番挑衅,又真会如此急切地、不惜以身为饵杀他吗?
如果真是那样,陛下知道吗?
如果陛下知道甚至默认……
柳三汴又该帮谁呢?
如果慕容彻真的死了,真的死了……
慕容清能放过冒充思回的柳三汴吗?
柳三汴抛开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法,第一次不再凭猜测行事,她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必须小心求证。
柳三汴眼风一扫,便扫过庄内的不少暗线,心道若是谢五湖在就好了。
柳三汴没瞧见谢五湖,只能在庄内百无聊赖地转悠,顶着被监视的压力,不屑寻找她的小猴子留下的联络痕迹。
柳三汴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只接头的小丫鬟,正询问着怎么溜出去呢,就见福源庄的符管家走过来,严厉斥责那只骨头轻的小丫鬟,说这是她第几次偷懒聊天了。
福源庄的符管家,是逍遥郡主前两个月新聘的,据说打得一手好算盘,日日都能把账面清干净。
柳三汴第一眼见这个中年人的时候,就觉得他的眼神非常奇怪,明明卑躬屈膝,却隐隐高傲。
符管家赶走了小猴子,打断了柳三汴的盘算,让她彻底打开一切怀疑的胃口。
思回说:“听口音管家是南方人。”
符管家屈身拱手,很是卑谦:“回主子,奴才祖籍浙州,会些南方话。”
思回“哦”了一声,已然露出三汴狡猾的本色。
柳三汴说:“程九思,别来无恙?”
符管家慢慢直起腰,眼里除了惊吓,隐有几分真实的惊喜。
符管家连连摆手,非常无辜:“主子,这玩笑可开不得。”
柳三汴微微一笑——
“程九思,刚才我还不确定,不过此时我必须说,你实在不适合易容。”
“因为你的五官太过深刻,人|皮不够贴合容易下垂,又容易情绪化,表情太过狰狞,比如受惊吓求饶时,面具就非常容易脱落……”
柳三汴突然抚上符管家鬓边一小片翘起的皮,一副抓住把柄的得意样貌。她笑如春风又咬牙切齿地重复那个名字——
“程九思。”
程九思挥落柳三汴的手,终于也不再假装,他恢复慵懒高调的站姿,用自己风情万种的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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