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公主笑道:“祖父想来也是为了国公府的基业考量。那阵子候我刚嫁过来,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夫君大病了一场,二叔父和三叔父各死了一个嫡子,老夫人也病了一场,国公爷在病榻上下令,勒令二叔和三叔搬出去。”
萧蕴遂不再问了。
朝华公主又说起了这些年来帝都发生的大事。
“这几年,大秦不□□稳,帝都的官宦世家,变动也颇大。好些人家几辈子积攒出来的基业,一朝一夕就败光了,也有些原本排不上字号的人家,突然间兴盛起来了。你可还听说过镇国公将军府卫家?现在的卫家家主,是安北都护的父亲,他虽然镇日赋闲在家,可有那么一个大权在握的儿子,就是太子见了卫老将军,都不敢怠慢。”
“卫家啊,我也曾听人说起过。”萧蕴笑笑道,“卫老将军的独女卫湘,似乎已经入宫了。”
朝华公主道:“嗯。她是三年前进宫的,一入宫就是皇贵妃,得宠得很。幸好她没生下皇子,诸位成年的皇子也都长成了,否则,帝都的形势说不得会更乱。”
萧蕴淡笑不语。
她是道卫家底细的,也知道卫湘的日子不像看起来那样的花团锦簇。
四年前,卫湘跟韩槿联手算计她,这事儿最后还是传进了安北的萧湛耳朵里。萧湛没给生父和异母妹妹留什么情面,收了卫凛调动安北暗哨的权利,撤换了卫凛府中所有的侍卫和下人,全部换上了自己的耳目,又把继母千里迢迢地接回了安北,让卫凛送卫湘入宫,摆明了是拿继母当人质,胁迫卫湘在宫中为他所用。
想起萧湛,萧蕴又觉得有点儿心虚。她就这么从安北跑了回来,又要逆了他的心意,跟秦暄凑作一双人了,也不知他听到这个消息后,会如何恼火。
朝华公主说完了帝都的几件大事,才小心地向萧蕴打探起她这些年的经历。
萧蕴照着秦暄之前编好的剧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朝华公主也不知心里头究竟信了没信,反正表面上似乎是相信了,好生感叹了一番她和秦暄的“好姻缘”。
等时候不早了,低低对萧蕴说道,“康华,你我本就是姑嫂,等你嫁了五皇弟,我还要称呼你一声弟妹,比普通的姑嫂更见亲近。如今,我与萧国公府算是和五皇子站在了一条船上,自当齐心协力。你想来也知道,皇后和五皇弟关系不睦,不给五皇弟添乱就不错了,算不得助力,恰好我母妃在宫中多年,多少有些人脉,五皇弟若是用得上,尽管开口。”
“多谢朝华表姐,我一定让人把话传到五表兄的耳朵里。”萧蕴心知,自己那位姑母和朝华公主,是终于下定了决定,要支持秦暄夺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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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暄心情郁郁地回了府,径直去了书房,把心腹们一一交到跟前,命令一个个吩咐下去:“盯紧了宫里那个叫素心的司寝女官,不管她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一一报上来,不得有误。此外,保护好她,不能让人灭口了。”
“太子府里一直供奉着几个医师,查查那些医师都是什么来历,最近配过什么药,做过什么事情!”
“着府医和管事秘密彻查整个王府,有问题的东西和人统统处理掉,严查外面送进来的各种礼物,绝对不能让有问题的东西流进府中。”
“传话给京畿大营的大都统安将军,让他这些日子警醒些,特别要小心营中那几个一直跟太子和大皇子勾勾搭搭的手下,务必压制住任何宫变的苗头。”
“快马加鞭,去道真观把神医于长春请过来。他跟道真观前年欠了本王好几个天大的人情,如今到了涌泉相报的时候了。”
……
安排好眼前事,书案上还堆了一叠必须立即批阅的文书。等他把公务处置好,已经是正午时分了。正要唤人进来送午膳,书房外突然传来了打斗声。
一个戴面具的人闯进了府,十余个暗卫现身,跟面具人打了起来。
秦暄抬眼看了那面具人一眼,认出了那是萧湛,当即走出房门,示意一众暗卫都退下去,自个儿上前,跟萧湛交起手来。
萧湛身手不俗,之前以一敌十,也能跟一众暗卫们打个平手。
但秦暄的身手也很不错,只要不是对上盛青泽和萧蕴那种仿佛就是武功而生的人,能在他手下全身而退的人寥寥无几。
不过百余招后,萧湛露出了败象。
秦暄主动收手,后退一步,扬唇笑道:“二哥远道而来,不如进屋里坐一坐?”
“二哥?我可当不起殿下这个称呼!”萧湛怒视秦暄,额头青筋暴跳,“五殿下可还记得,当初跟在下承诺过什么吗?您曾说,所谓婚姻之约,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出尔反尔,却是何意?”
秦暄自知理亏,可一想起萧湛从去年春天就开始往萧蕴跟前领美貌的未婚少年,那点儿心虚就连影子都瞧不见了,忍不住怒火中烧道:“我难道做不得康华的夫婿吗?二哥先前看中的那些蠢物,如何配得上她?论身份能力,他们哪一个比得上本王?”
萧湛冷冷道:“至少人家家风清正,人品也说得过去。”
“人品?”秦暄走进书房,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嘲讽道,“一个胆小如鼠,一个放荡无度,还有一个跟自家表妹不清不楚,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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