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点了点头,玩味地说道:“青泽,你可知道,那位自称萧蕴未婚夫的五殿下,到底是什么人?”
盛青泽明白叶辞的意思了,叹息道:“他是韩皇后的亲生子,韩国公府的外孙,后来的……大秦国君。”
叶辞冷冷一笑,幽幽道:“是啊,他居然说,要让萧蕴做他的准皇子妃,也不知道咱们这位未来的大秦国主,在接到赐婚懿旨的那一刻,有没有准备好弑杀生母的利刃。”
事实上,从听说萧蕴被秦暄抱回自家府邸的那一刻起,叶辞就怀疑起秦暄来了。亲眼见了秦暄一面后,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这位未来的国主,和他一样,也重生了。
可重生了又能如何呢?
秦暄上辈子娶不到萧蕴,这辈子,两人之间的不共戴天之仇仍旧摆在那里,谁也改变不得。
第10章 第10章 露馅
盛青泽和叶辞在静室里密谈了两刻钟,才走出静室,神色平静地回到萧蕴面前。
秦暄不耐烦地看向盛青泽,瞧见他那仿佛戴上了面具,忽然间变得深沉起来的神色时,心神一凛。
“盛公子,叶世子的怎么样了?他的伤势发作的时机,可真是巧。”
盛青泽显然不擅长说谎,迟疑了一会儿,才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承蒙五殿下挂念,阿辞现在已经没事了,自行调息一会儿就好。”
见此,秦暄顿时更能肯定,这厮定然和叶辞有所算计。
他道:“那就劳烦盛公子,再给康华郡主好好看看吧!不管诊出什么问题来,直说就是,千万别藏着掖着。”
“五殿下言重了!”盛青泽垂眸,避开了秦暄灼灼的目光,在短塌边的坐了下来,重新给萧蕴诊脉,许久之后,才收回探脉的手指。
秦暄立即问:“郡主怎么样了?”
盛青泽斟酌道:“有些棘手,需得精心调养数年,才能和养到和同龄人一样的程度。”
秦暄心中郁郁。
这岂不是说,他还得再容忍这个盛青泽在眼皮子底下招摇好几年?
可看在盛青泽那一手精深医术的份上,只能不情不愿地道:“看来,我日后要经常麻烦盛公子了!”
盛青泽真心实意地笑了笑,说道:“殿下看得上在下的医术,是在下之幸!”
秦暄心口堵的更厉害了,冷冷问:“那盛公子打算怎么为郡主调养身体?”
盛青泽道:“最初的一个月,得日日行针,一日也不能断。等回去后,我会送些带甜味的药丸过来,每日早晚各服一粒便可。至于一个月后,该怎么行针用药,还得看具体的恢复情况而定。”
这说辞听上去很合理。
秦暄沉吟了一会儿,问:“郡主不能随便用药,你说的那个药丸,身上可带了样品?”
盛青泽点了点头,自衣袖中取出一个白玉药瓶,摆到旁边的案几上。
秦暄取过白玉瓶,打开瓶塞,倒出了三粒药丸。
药丸做得很精致,每一粒都是蚕豆大小,表面青中带白纹,散发着一股酸酸甜甜的柑橘气息,应该是专门给小孩子量身定做的。
秦暄捏碎了一粒。
药丸不过是在外面裹了一层柑橘糖浆,里面就是成粉末状的青白色药粉。
他用指腹蘸了一点儿药粉,送到舌尖上,一股浓浓的辛涩味在唇舌间蔓延开来。
秦暄目光微寒。
上辈子,他遭遇过无数的刺杀,在战场上的那几年,中毒受伤更是家常便饭,吃过用过的药不知有多少。虽然不敢称行家,但对常见的毒--药、解毒-药、疗伤药、补药等都有些见识,这会儿已经尝了出来,盛青泽拿出来的药丸里,至少有三种解毒的药草。
这药丸本该是补身体的药,怎么会变成解毒的?
他心中疑云大起,面上却什么都没有问,小心地把另外两粒完好无损的药丸装进玉瓶中,对盛青泽道:“这药我先留下了,盛公子,你打算什么时候行针?”
盛青泽虽然觉得秦暄的动作奇怪了些,却也没多想,说道:“越快越好。”
秦暄似乎比他还着急,直接道:“那就现在吧!”
盛青泽没反对,周围服侍的侍女们很有眼色,早早把银针等物都送了过来。
但等到盛青泽又在短塌边坐下去,准备施针的时候,秦暄仍旧杵在房间里,没走。
盛青泽颇感头痛,说道:“五殿下,您能够稍稍回避一下?”
秦暄目光淡淡:“不用,本皇子保证,等会儿绝对不会妨碍到你!”
盛青泽便不再说什么了,以他的定力,不可能被一个十来岁孩子打乱心神,自顾自垂眸凝神,动作流畅地运气行针。
秦暄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一根根尾端微微颤抖的银针,留心记下盛青泽下针的顺序和手法,越是看下去,越是觉得眼熟。
错不了了。
这绝对是用来解毒的针法。
上辈子魂魄离体时,他曾经在萧蕴的身边,多次看过盛青泽施针救人,自是清楚,盛青泽那身医术最强大的地方,就是那一手独特的针法。
解毒有解毒的针法,疗伤有疗伤的针法,特点鲜明,很难混淆。
这越发说明,萧蕴的小身体,的确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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