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暄皱了皱眉:“仅仅两年,就能学到跟日后的盛青泽一争高下的地步?”
叶辞颇有兴味地笑了笑,说道:“萧蕴很有天赋,学得也颇为勤勉。而且,萧湛,唔,现在是卫钊,把章宁长公主和萧惟的死因对她和盘托出了。那时候的萧蕴,心心念念的,就是有朝一日,亲手为父母复仇,习武读书都极勤勉。
彼时的康华郡主啊,可不像现在这般,温软可爱,又暖又甜。
萧国公府的那场大火,险些要了她的命。自此,她前半生的喜乐安康,尽数被人毁得干干净净。
五殿下,仇恨能把一个人改变到什么地步,你我都是亲身经历过一遭的人,应该深有心得,不是吗?”
秦暄喉咙发堵,几滴茶水在唇齿间打转,舌尖苦,心头更苦。
他当然知道仇恨能把一个人变成什么样子,就像有把刀在心上开了个口子,一日不能报仇雪恨,心口就要滴一日的血。直到有朝一日,穷尽了心力,终于把仇人们置于死地了,仇恨了了,心口也不再滴血了,可失了太多心头血的人,往往也变得面目全非了。
叶辞接着说道:“萧蕴是在仇恨里长大的孩子,我的境遇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恨害了她父母的人,我恨算计舍弃我的亲人。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是看着萧蕴长大的,总能在她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便忍不住想栽培她,看看她会不会……”
说到这里,叶辞停了停,嘴角的笑容变得迷离诡谲,一字一顿道,“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我。”
“她永远不会成为第二个你!”秦暄艰难地说。
他听得出,那时的叶辞,对萧蕴恐怕也没安好心。
这混账自个儿为恨所苦,看到同样处境的萧蕴,想的竟然不是劝小姑娘别重蹈自己的覆辙,而是变着法子把对方也拉下水,让萧蕴尝自己尝过的苦,受自己受过的罪,彻底变成自己的翻版。
这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叶辞的目光有些妖异,微微笑道:“可是,她后来的行事手段,大半是我言传身教。我了解她萧蕴,就像了解我自己。她是我倾心栽培出来的宝贝,一生中最满意的作品。
而那个时候,五殿下,你在做什么呢?
唔,你遵从了韩皇后的意思,风光迎娶了韩国公府的韩槿为正妃,做着高高在上的嫡皇子,自以为自己是上天的宠儿,父母宠着,臣民敬着,妻妾奉承着,只见明月当空照,不知数里外,就有雨兼风……”
秦暄听不下去了,骤然摔了手里的茶盏。
叶辞仿佛没瞧见他的失态,微笑着继续说:“五殿下,你以前喜欢的那个萧蕴,不过是一个幻影。你看,真正的康华郡主,既不良善,也不纯真,时时都在算计着你父皇母后的性命,更不曾对你有过哪怕一丁点儿的信任和心动。
我们甚至曾认真的讨论过,要不要除掉你这个大秦中兴的最后希望,反了秦家江山。可惜,萧湛不愿山河处处起烽烟,此议最终作罢。
现在,五殿下,你还愿意娶萧蕴,还敢娶她吗?”
秦暄心神巨震。
哪怕明知叶辞所言未必是真,他的眼角还是开始发红,眼前所见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淡薄的血色。
他闭上眼睛,又用力睁开,勉强维持着一线清醒,艰涩地说:“我只后悔,为何没能早些留意到她,以至于她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承受了这许多苦痛。叶辞,想要我放萧蕴走,那是……做梦!”
第13章 第13章看紧了,看住了
房间里传来了一片噼里啪啦的声响,立在门口的侍卫长林峰忙推开门,就见他家殿下红着眼睛,一拳砸在了叶辞的下颔上。叶辞闷哼一声,转身绕到秦暄身后,立掌为刀,精准地劈在了秦暄的后颈上。
秦暄被劈晕了过去,软软向着地上倒去。
林峰忙去扶起自家主上,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刀尖直指叶辞。
叶辞捂着下颔,扶着桌子,冷森森道:“是你家殿下先动手的,我若是不劈晕他,等会儿你就得进来给我收尸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派个人回五皇子府,把住在你们府上的盛青泽请过来!”
林峰不相信叶辞,戒备道:“属下会命人去请御医!”
叶辞闷哼了一声,忍痛道:“随便你。不过,还是得把盛青泽请过来,我的伤也需要人医治!”
林峰这次没反对,叫了守在门外的其他侍卫过来,分别去请御医和盛青泽。
因为五皇子府离茶楼更近,第一个赶到的,是盛青泽。
看清楚房间里的情景,盛青泽微惊,问叶辞:“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动手了?”
叶辞捂着下半边脸,没好气道:“青泽,你先替五殿下看看,我可不想他再突然发疯,继续追杀我!”
林峰手里的长刀往前一送,挡在秦暄身前,警告道:“不劳盛公子费心,我家殿下的身体自有御医诊治。”
叶辞淡淡道:“别听他的,青泽,拦下来!”
盛青泽忽然出手,手腕一翻,闪电般夺下了长刀。
林峰根本没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对方的指风就已经到了身前,精准地封住了他几处要穴,定住了他的身体。他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只能惊恐地看着盛青泽绕过他,把秦暄横放在了一张竹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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