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不稳,北方的蛮族又趁机发难,父皇心力交瘁地应付一南一北两场战争。战事拖了两年,才勉强安定下来。但父皇积劳成疾,身体亏损过头,只一场风寒就丢掉了性命。
因为这场战事,大秦开国以来攒下的家底,也消耗了大半。
等父皇死后,太子登基,大秦国力由盛转衰。
再之后几年,大秦的年景差到了极致,天灾四起,匪患横行,而朝堂上的新帝秦卓却忙着和兄弟争权夺利,结果……可想而知。
秦修显然不愿意只做个传声筒,不死心地向秦暄追问雍王府要背锅的原因。
问了好几遍之后,才发现秦暄的目光有点儿飘忽,不知在想什么,不由重重拍了拍桌子,一单手在秦暄面前晃了晃,不满地问:“五堂哥,你到底是怎么了?”
秦暄回过神来,站起身,笑笑道:“没什么,就是想去看看康华跟你家的两个妹妹了。她们初次见面,也不知能不能合得来。”
其实是前生的记忆太阴冷灰暗了,每次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他的心情就要低落一回,然后就忍不住想去看看萧蕴,只要看到她活生生的,会笑会闹人的模样,他的心就安定了下来。
他在前生就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如今剩下的,只有一个对一切都懵懵懂懂的萧蕴了。
秦修也有点儿担心自家两个妹妹,跟着堂兄站起来。两人走出书房,向着荣安堂外走去。
才一走到门口,就碰上了全忠。
“殿下……”全忠垂手行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秦暄示意秦修留步,带着全忠回了书房,问:“出什么事了吗?”
全忠自衣袖里取出一个木头雕琢成的木马,放到书桌上,说道:“殿下,这是乐瑶郡主送给康华郡主的见面礼。
乐瑶郡主准备的见面礼,本来不是这个东西,听说是下人拿错了,误把木马放进了礼盒中。但咱们小郡主很喜欢这玩意儿,特意从乐瑶郡主手里讨了过来,让碧月把木马摆到卧房里。
郡主身边的红玉姑娘拦了下来,怕上面有不干净的东西,执意要让府医先看姑娘看。小人本想替红玉把这东西送到府医那里,但半道上发现,这木马中……另有玄机。殿下,您看,那木马的肚子里有个……”
他话未说完,秦暄已经摸到了木马肚子上的一处机关。
那里有个暗格,暗格里藏着一张花笺。
秦暄把花笺取出来,在桌子上摊平。
这花笺是用梅花精心染制的,散发着浓郁的沉水木香气,正面用墨笔写着一行字:“我还活着,就在帝都”。
笔迹很熟悉。
秦暄认得出来,这是萧湛的字。
难道萧湛偷偷潜回帝都了,试图跟萧蕴通消息,暗地里见萧蕴一面,甚至——把萧蕴抢走?
秦暄手背一颤,周身散发出慑人的阴寒气息,又看向花笺背面。
那里也写了一行字,是一个日期,和一个地址:“十二月十六,聚德布庄。”
仍旧是萧湛的笔迹。看起来,像是约萧蕴于十二月十六日,在聚德布庄见面。
“殿下!”全忠觉得自家主子这会儿的模样有点儿危险,小心翼翼道,“红玉姑娘对小人说,碧月姑娘见到这个木马后,表现得非常奇怪,好像曾经见过这个玩意儿一般,不愿意把这东西交给别人。”
“是么?”秦暄嘴角一翘,目光危险地盯着这个木马,还有手里的那张花笺,恨不得把这两样东西都毁成渣渣。可不知为何,越是看下去,越是觉得不对劲。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这时候,有风从窗外徐徐而来,鼻端的沉水香味越发太浓郁了,秦暄厌恶地打了个喷嚏,忽地反应过来,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萧湛一个行伍中人,怎么会用这种花笺传消息?
这张花笺显然用梅花精心染过一遍,还特意熏了浓浓的沉水香,他一个快及冠的男子,怎么可能喜欢这种花哨又精细的东西?
梅花笺,沉水香,绝似萧湛的字——韩槿!
秦暄非常不乐意回忆韩槿的事情。
这个女人是他上辈子稀里糊涂娶的正妃,平素最爱用沉水香,梅花笺,还有一手模仿他人笔迹的绝技,只要看一眼别人的字迹,就能一模一样地仿出来。
看来,韩槿还和上辈子一样,不想给太子做侧妃,仍旧打着嫁给他的主意。
可母后却给他和萧蕴下了赐婚懿旨。
韩槿恐怕是把康华当成绊脚石了,故意模仿了萧湛的笔迹,试图把萧蕴从戒备森严的五皇子府里骗出去,好除之而后快。
“你这事儿做得不错!”秦暄赞许地瞧了全忠一眼,说道,“厚赏红玉!”
全忠笑了,忙道:“多谢殿下赞赏,小人也代红玉姑娘谢过殿下赏赐!”
秦暄点了点头,把花笺塞回了木马肚子里,暗格扣好,将木马往前一推:“把它收好,让府医检查一遍,若没问题,就按康华说的,直接送到她的房间里,只当我们什么都没查出来。”
他要用这木马试试萧蕴,看看相处了三个月后,小姑娘对他究竟有几分信任。
也不知他的晏晏发现了这个木马里的信笺后,是瞒着他偷偷离府去见萧湛呢,还是直接跟他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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