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忘记,山寺里,还藏着数量不知,似乎意图谋算太子的歹人。
“不会!”叶辞道,“此人假扮成宏光大师,为的只是把我掳走,跟潜伏在山寺里的其他人,不是一路,不过是碰巧碰上了另外一帮同样图谋不轨的歹人而已。”
萧蕴隐约听明白了,这慈恩寺中,存在两拨势力。
一拨只有一人,就是这个假扮成宏光大师的男子,他潜伏在寺中,是为了骗叶辞过来,掳走叶辞。
另外一拨人所谋更大,目的在即将赶到山寺的太子身上。
想了想,她仍旧觉得困惑:“可这个歹人刚才说,他想要我们彻底闭嘴,似乎意图灭口,而不只是……掳走你。”
叶辞放下手里的绢帕,脱下了自己身上同样染了血的白袍,盖在了祝殊同的尸身上,抱着萧蕴站起身来,说道:“他叫祝殊同,掳走我的目的,是让我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事。”
萧蕴想了想,勉强理清了这里面的门道:“所以,他才不能在你面前露出真面目,还要假借另一拨歹人的名头,把谋害你的罪名,推给别人?”
叶辞点了点头,淡淡笑笑:“对,然后再以救命恩人的形象出现,骗我对他死心塌地;再者,倘若今日下午,太子遇刺身亡了,那我这个无故失踪的人,就是凶犯之一,安远侯府为自保,肯定会和我断绝关系,到时候,除了跟这位‘救命恩人走,我再无其他退路。”
萧蕴怒道:“好歹毒周全的算计!”
祝殊同的算计,叶辞不予置评。他走到墙角,在墙壁上敲了一会儿,而后运足力气,对着一块墙砖,用力一推。
那块墙砖陷进了墙壁中,一阵“咔嚓”声响起,另一个墙角前,几块青砖自动挪开,露出了一条幽深的地道。
四名一身灰衣的男子从地道里跳了出来,手里提着几个红漆木桶。木桶上盖着盖子,里面不知装了什么,散发出有些刺鼻的味道。
“见过世子!”四名灰衣人齐齐对着叶辞行了一礼。
叶辞点了点头,淡声道:“把这里收拾好,再把真正的宏光大师请上来!”
“是!”
灰衣人应了一声,提着木桶,用不同颜色的涂料,抹掉了墙壁和地面上的血迹,又把死尸抬进了地道之中。其中一人从木桶里取出了一个包袱,双手捧到叶辞面前。
叶辞抱着萧蕴离开了静室,进了禅院里的一间厢房。
包袱里放着的,居然是两套衣裳。一套是叶辞的,雪色白袍,青色玉带,与之前一模一样的衣裳;另外一套居然是萧蕴的,浅紫色的衫裙,却是跟萧蕴之前穿的很不一样。
萧蕴忽然问:“叶世子,他们怎么还准备了我的衣裳?”
叶辞把萧蕴放在了一张短塌上,闻言,动作一僵,道:“我也不知,许是准备衣裳的下人弄错了,以为反正都是送进五皇子府的,就把给小宜准备的衣裳也塞了进来。”
萧蕴本也没多想,便不再问。
她试图褪下身上染了血的裙子,换上干净衣裳,可动手时才发现,四肢软的像面条,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理智虽然维持着清明,恐惧仍旧牢牢控制着她的身体。
萧蕴深吸了一口气,希望自己能有点儿出息,别怂成这样。
结果无济于事。
幸好叶辞早有所料,自己换好了衣裳,便走过来帮萧蕴穿戴好,而后抱着她出了禅院,在竹林里找到了还瘫软在地上的紫衣,给紫衣解了毒后,方才把萧蕴交到了她的手里。
一恢复力气,紫衣忍着心头的不满,问:“叶世子,静室里现在如何了?”
叶辞起身,笑笑道:“先前那个宏光大师是歹人假扮的,现在已经伏诛。至于其他的,你跟我来看看吧!”
紫衣抱着全身乏力的萧蕴,跟着叶辞,又来到静室之中。
方才血迹斑斑,一片狼藉的静室,这会儿已经变了个样子。房间里再无一丝血迹,破损的墙壁也被修复好了,紫铜香炉里,重新熏起了散发着松柏香气的香饼。
地道的入口仍旧大开着,两个灰衣人正一左一右扶着一个年迈僧人,走出地道。
那僧人生得和宏光大师一模一样,站到地面上之后,唱了个佛号,向着叶辞深深行了一礼:“叶世子,救命之恩,贫僧铭感五内,多谢!”
叶辞扶起了这位真的宏光大师,说道:“说来也是我牵累了大师,但慈恩寺的危机,才只是开了个头,太子仪驾将至,更大的麻烦,恐怕还在后面。”
宏光大师再度深深一拜:“还请叶世子好人做到底,看在数百无辜僧众的份上,指点敝寺一条明路。若是敝寺能熬过这一劫,日后定会尊奉叶世子为活菩萨,奉上拳拳至诚之心!”
这话的意思是,只要叶辞帮他们熬过这一劫,整个慈恩寺以后就唯叶辞之命是从了。
叶辞温和地笑笑,温言道:“大师放心,我佛慈悲,定然不忍看贵寺蒙冤受屈,倾覆于皇子们的纷争之中。”
这是应承下来的意思。
宏光大师再拜一次,低声诵念起了佛经。
叶辞看向紫衣,道:“劳烦紫衣姑娘亲手写一封信,将此间诸事告之五殿下,我的人会立即从地道离开,把书信送到五殿下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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