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给郡主服下的解药里,有一味安神助眠的药材,这会儿药性已经发作出来了,不睡上个三五时辰,是不会醒过来的。”
停了停,又道:“你方才问我,为何执意把康华郡主留在静室里,原因告诉你也无妨。”
紫衣虽然讨厌眼前这个人,还是忍不住追问:“愿闻其详!”
叶辞目光幽微,声音低沉:“你们那位五殿下,把那小姑娘养的太娇气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是时候让她经点儿风雨,见见鲜血了。”
紫衣皱眉道:“郡主不需要在刀尖上讨生活,没必要受这份苦。”
叶辞淡淡笑道:“紫衣姑娘,要不要和我打一个赌?就赌两年之后,你若还有命在,定然说不出方才那句话。”
紫衣还未答话,忽然看向叶辞身后,随后垂手敛眸地跪了下去,恭敬道:“见过殿下!”
秦暄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自竹林的另一头走了过来。
他径直走到萧蕴面前,把睡着的萧蕴抱了起来,交给紫衣,让紫衣把她安置到宏光大师的禅院中,那里到处都是他带来的官兵,安全无虞。
紫衣领命离开。
秦暄在一张竹椅上坐了下来。
叶辞知道他有话要说,随之在另外一张竹椅上落座。
秦暄道:“叶世子想必已经猜到了,潜伏在慈恩寺里的刺客,出自安南诸部族,我那位不安分的大哥,为了除掉太子,顺便构陷雍王府,也在里头插了一脚。”
叶辞神色如常,显然也早有预料:“如此看来,安南边民反叛之意已经昭然若揭,安南都护福只怕很快要起烽烟了。”
秦暄面沉如水:“秦玉安是在玩火。”
叶辞问:“你能拿到大皇子勾结安南叛民,行刺太子的证据?”
秦暄淡淡道:“我何必费这个精力?反正就算拿到了证据,也不能把他如何。程国公府一日不倒,他在皇子们中间的地位就稳如泰山,父皇也不得不替他遮掩。”
秦暄说的都是实话,但叶辞一点儿都不同情他。
这场战事于大秦来说,是个危局,于秦暄来说,却是个难得的机遇。他已经在安成大将军手底下‘学习’了三年,正需要一个实战建功的机会。
果然,秦暄随即直言道:“我会向向父皇请战,前往安南平叛。你也选个地方吧,是跟我去安南做个帐下谋士,还是去安北,帮着卫钊应付一定会趁火打劫的北蛮?”
叶辞道:“我觉得,我大概更适合留在帝都,帮你照看康华郡主!”
秦暄冷声道:“那不可能!”
让叶辞留在帝都保护萧蕴,那不是让一只狐狸守着一只鸡吗?他可不希望自己从安南凯旋后,能找到的只有一地鸡毛。
他不能留在帝都了,叶辞也必须滚去做正事。
“我会把康华托付给雍王妃。”秦暄说,“安南起了战事,雍王叔正得用,父皇必得善待他的王妃。有雍王妃护着,没人敢惹到她的头上。”
叶辞沉吟了一会儿,顺从了秦暄的意思,道:“如此,我还是去安北吧!”
他前生就在安北给萧湛做过好几年的谋士,对安北地界的人事很熟悉,能替萧湛省许多心。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去一趟红叶谷,把祝殊同留下的烂摊子处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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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暄这次是奉皇命而来。
他接到紫衣的密报之后,立即去见了秦帝。
秦帝听说有人埋伏在慈恩寺,意图刺杀太子,又惊又怒,立即让秦暄带着京畿大营的精锐兵马,以及部分骁龙卫,亲自前往慈恩寺肃清歹人。
彼时,太子和太子妃的车架刚刚离开东宫,半道上就被骁龙卫拦了下来,折返回皇城。
秦暄带来的兵马一分为二,一半从地道进入慈恩寺内,另外一半留在外面,悄悄包围了整个山寺。
而后,在住持宏光大师的配合下,部分人扮成僧侣,先把雍王妃一行人护送到地道中。
接下来,官兵们行事再无顾忌,很快就控制了整个慈恩寺的僧人,一个一个核对来历文牒,查找可疑假冒之辈。
至红日西沉之时,事情已经落定。
数百刺客或是被杀,或是被擒,好些山寺中供奉的佛像,都染上了层层叠叠的血色。
被擒的刺客当天便被押解回皇城,刑部和大理寺连夜审讯,很快便得了口供。次日一早,刑部和大理寺的奏报上达天听,安南某些归附大秦的部族谋逆叛乱之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接下来,朝廷之后要操心的,就是该怎么处置那些叛乱的部族,要不要大举兴兵了。
秦帝想大打一场。
最好和三年前的安北一样,打完之后,就能把都护府的主官换成自己的心腹,兵不血刃地收回兵权。
秦暄顺应了秦帝的心意,请战安南。
秦帝大喜,很是夸赞了一番小儿子的勇武,虽然最后还是以“年纪尚幼”为由,否决了他的请求,但秦暄知道,父皇经动心了,只要他反复求几次,一定会松口。
自早朝回府后,秦暄就听大管家全忠前来禀报,说住在客院的盛青泽要离开了。
“他为何突然要走?”秦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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