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狠,是我们说好了,不管如何,我们最多不能分开超过一周,这是我的底限,可是你却要离开我和安安一个月,你让我们怎么过?
爸爸讲得好凄凉。
妈妈没有说话。
夜里,妈妈和她睡一张chuáng。半夜时,她感觉爸爸走过来抱妈妈,妈妈打他的手,但后来又乖乖地让爸爸抱走了。
爸爸带她们在武汉玩了三天,最后一天去武大看樱花树,因为那时她才三岁,是秋季,樱花开不了,只能看看树。
妈妈没去竞赛组,把理由推在她身上,说她小。好冤,其实是因为爸爸狠,是不是?
郑治爷爷说爸爸没良心,如果那些学生是安安,他也会这般自私吗?
爸爸笑着说,我们家安安才不做妈妈学生。
呃,她高中不去实中读?郑治爷爷眼睛瞪得圆圆的,实中可是青台最好的高中。
爸爸微笑不语,大概是词穷、理亏。
不过从那以后,爸爸那张铁青的脸,她就很少见过了。
可能爸爸是婆婆生的,有点小遗传吧。
不对呀,那他呢?
他和爸爸、婆婆都没一点关系的,都不在一块天空下呼吸,喝的水也不一样。
婆婆常感叹岁月不饶人,时光哗地一下就过去很多年。
她到觉着时光如蜗牛,走得太慢。她想长大,快快到大学,学习所有和星星有关的知识。
她是六岁读书的,比较小。老师说她可以跳级,爸妈不同意,说按部就班来比较好。
妈妈送她去上天文兴趣班,她觉得时光慢点走也没什么了。
呼,总算小学毕业了,她十二岁。爸爸送给她的毕业礼物是日本人野本阳代写的三本书《透过哈*看宇宙》,妈妈答应暑假里陪她去山上露营观察星星。
实中还在上课呢,她又被爸爸当作笔记本包般,给带到了恒宇大楼。这里所有的人都认识她,傅叔叔爱逗她玩,也疼她,瞒着爸爸悄悄给她买冰琪淋,每次都是巧克力味。她不爱吃巧克力味的,但怕傅叔叔失望,她只得装着很开心地吃下去。
她今天带的是毕业礼物中的其中一本----《无尽星空》,里面有一百多张哈*拍下来的照片,她等不及要阅读。
妈妈给她做了蛋卷和开口笑当零食。
爸爸说今天有贵宾来,他顾不*,让她自个儿好好看书。
她巴不得没人打扰。
办公室非常宽敞,又很安静,她一页一页地翻着书,看到第三章《复活的哈*》时,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她嫌烦地蹙起眉,慢慢抬眼。
呃,这是谁?她在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疑问。
那人年纪和妈妈学校的哥哥姐姐们差不多,可是哥哥姐姐们一般都是运动装、休闲装,而这人,西装领带、锃亮的皮鞋,当然非常合身称体,应该不是偷穿大人的,就连那表qíng,也是绷得紧紧的,显得很稳重、严肃、不拘言笑。
还好,他长得不太难看,弥补了他一身的老成持重,不过,看来看去,还是怪怪的。
恒宇公司新来的实习生?
那人打量了她许久,目光慢慢下移,停在她手边装着开口笑的纸袋,再也没挪开。
晕,她没听错吧,他在吞口水?
她犹豫了下,礼貌问道:“你要不要吃一块?”
番外安安篇:双面公子(中)
那人不作声,眼珠一动不动。
是怕难为qíng吗?
安安没有想太多,就像在学校里,有什么好吃的,自如地和同学分享一下。
她捏了一块开口笑。外面卖的开口笑外面都裹着白芝麻,妈妈却爱用黑芝麻做。妈妈说女生多吃点黑芝麻好,头发可以水亮光滑。看看安安扎在后面的马尾就知了。
“呶,给!”她不是递向他的手,而是直接递到他唇边。
他定定地看着,眼珠开始转动,那目光是一寸一寸的移。
她手有问题吗?安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手,挺gān净呀,她自己刚刚一直就是这样捏着吃的。
鬼使神差,他缓缓张开了嘴巴。
她把一整块开口笑就那么塞了进去。
他的祖母说,在外人面前,绅士是不可以用手抓东西吃的。他只得把那块黑团团的东西就那么gān吞下去。
咳,咳,没有伴着水细嚼,又要注意别嚼得大声,又不能把芝麻掉地上,他一下噎住,咳得气差点上不来。
天,这人多久没吃过东西了,怎么像饿鬼似的?他不知掰下来一点点的吃吗?安安无法置信地挑挑眉,把书扔下,先替他松开领带,又拼命地替他拍着背,再给他倒来水。
“你……你要害死我吗?”他胀着一张红脸,直着脖子。
咦,这人声音蛮好听的。
她翻翻眼睛,感觉好心没好报,懒得搭理他,头一扭,又看自己的书去了。
“我在和你说话呢!”好不容易正常了,他有些发窘。
“我没空和你说话。”哗,翻过一张书页,第四章《恒星的一生》。
他扭扭脖子,朝外面瞟了眼,喝了几口茶润润嗓子,把领带理好,走到她面前,扫了扫书页。
果真是小女生,喜欢星座这类幼稚东西。
“你是什么星座?”他拉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主动打破僵局。
安安秀气的眉毛不知打了几个结,她忍,忍,最后实在忍不住,突地抬起头,吓了他一跳。
小女生眼中怒火熊熊。
“你所问的星座是天文学里的还是占星学里的?”
他呃住,刚刚褪下去的红咚又泛滥上来。“这……有区别吗?”怎么会有踩着老虎尾巴的感觉。
“当然。在天文学里,星座是指一群在天体上投影的位置相近的恒星的组合,而占星学是为了识别星空,按恒星在天球上的排列图像,将星空划分的区域。”她就知他把她当作整天没事gān,用星座卜卦爱qíng的白痴女生。
他张口结舌,面红耳赤,硬着头皮接话,“那除了那十二星座外,你肯定还知道别的星座?”啧,懂得真不少呢,今天脸丢大了。
“北天拱极星座有五个,北天星座有十九个,huáng道十二星座,也就是占星学里的星座,是十二个,南天星座有四十二个,它们都有各自的名字。哦,我是摩羯座。”
“我……我是*座。”有点想拭汗。
安安笑了,“那是我非常喜欢的星座。”
他僵住。
“你不觉得这名字很美吗?*座,双鱼座,仙女座,天鸽座,南鱼座……”小女生歪着头,竖起指头,数给他听。
那清眸,晶亮如星辰,那小脸如星光璀璨,一时间,他看呆了。
“对不起,我又犯傻了,其实别人对这不感兴趣,妈妈说我总bī着别人倾听。”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你还要吃吗?”她指指装零食的纸袋。
“不要了。”刚刚他不是饿,只是觉得她边看书边吃零食的样子,是那么惬意恬美,他在想那底是什么美味?
“自我介绍下,我叫叶安柔,你可以叫我安安,你呢?”她落落大方地看着他。
心窝处有陌生的东西在震dàng,他镇定了下,“裴浩然,恒宇新进职员。”
“哦,你……家境很贫困吗,怎么这么早就出来工作?”她还按捺得住心底的好奇。
他差点跌坐到地上。贫困?哈!
“还好,我今年十八岁,不算小。”已经读大二了,他的同学也有开始半工半读的。高中毕业那年,爹地就让他进公司做事。
她同qíng地嘟起小嘴。“很辛苦!”
“我没有选择。”他是裴家的长孙,将来必然要挑起恒宇的重担,这是他的责任。爹地和妈咪,其实没有给他压力。但他知道,这无法回避。如同爹地,喜欢古建筑,曾经做过报刊的总编,最后还得做个商人。
“为什么?你签下卖身契了?”
一直努力撑着的严肃刷地崩塌,他笑了,少年的英气蓬蓬**,“差不多吧!”其实没有想像得可怕,只是他太急于表现自己,要求过高。妈咪常婉惜他不能像同龄的孩子般自由自在,爹地说谁让你不生位女生,男人来这世上,就得吃苦受累,特别是裴家的男人。
“真可怜。”安安唏嘘不已。
他摸摸鼻子,嘴角直抽。
“你爸爸妈妈都不帮你吗?”
“爹地年纪大了,要多留点时间陪妈咪,现在应该我多做点事。等我到他那个年纪,我也把担子扔给我儿子。”
“你儿子也可怜。”她扁扁嘴。
哈,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千辛万苦竖上去的头发有几丝落在前额,刹时多了几份青涩。
“我说错了吗?”她茫然。
“没有,我只是听着很新鲜。”
“以前,我不觉得我有多幸福,和你相比之后,我觉得我太幸福了。”她有世上最好的爸妈。
“看得出来。”头发整齐地束在后面,那发圈是用丝线自己编的,编成一只蝴蝶样,应该出自一双巧手。
那黑团团的东西,样子不太美观,吃起来却非常美妙,不是外面西点店能买到的。
小女生白色的无袖连衣裙,下面缀着一圈俏皮的荷叶边,腰间系条蓝色的丝带,接口处也是一只蝴蝶。
她应该有一位非常称职的妈妈,和*咪一样。
妈咪不同意他穿正装,是他坚持的。进了恒宇,不管年纪大小,都得一视同仁,他不能搞例外。他当然喜欢宽松的运动装,约了同学去打球、爬山。暑假里,同学们约了三五成群出国旅游,他却开始巡视恒宇各大子公司。
坐上正装的他,不由自主地就有种责任感,他希望他看上去成熟点、稳重点,但是……就像戴了幅面具,他也会觉得喘不过气来。
听完青台分公司的汇报,他感到双肩绷得不行,想找个地方换口气,只想着叶总的办公室应该无人打扰,没想到会碰上这么个小女生。
是叶总的千金吧,听妈咪提起过,说是不折不扣的小美女。
果真不假。这种美和班上的女生们jīng致的人工美不同,完完全全的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她问完她想问的,又低下头看她的星空去了。她这个年纪,帅帅的男生不及星空诱人。
被她这样冷落,他不知怎么,觉得有点恼。
“我……第一次来青台,都不太熟悉,你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他没话找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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