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爱自由落地_林笛儿【完结+番外】(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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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蒙在鼓里的人真幸福。

  华烨带他们去吃饭。苏陌一口没动,他无法吃得下,彦杰曾是他最喜欢的学生。令他意外的是,童悦居然喝下一碗汤,虽然过了一会又吐了。

  傍晚必须要回青台。高考在即,他很忙。作为qiáng化班的班主任和任课老师,她更没有办法走开。

  “苏局,那套公寓的手续我办好了。青台的事,等我六月份过去。”华烨对苏陌说。

  “好的。”

  进了候机室,苏陌淡淡地说道:“我把你对面的公寓买下了,现在开始装修。那里离jiāo大不算远,上班比较方便。”

  她瞪大眼睛。

  苏陌笑了笑,“我已接到jiāo大聘书,秋学期就会过来执教。”

  她低下眼帘。

  他是成熟男人,做什么样的决定,她无须多话。这世界,没有什么人真正的为别人放弃自我的。人xing,是自私的。

  “我先过来安排一切,这样子你生孩子时,我就能照顾你了。”

  她不能克制双手的抖动。他怎会知道?

  “别人都以为我和亦心爱得太深,多一个孩子都不行。不是的,亦心不能生育。结婚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很喜欢孩子。”

  她的眼底划开一丝讶异,却迅速被掩盖。

  “我一个人可以。”

  他笑,不再多说。话讲多了,就矫qíng,让人怀疑诚意。付注于行动,才能融化一块冰。

  她没有要他送到实中,在机场自己打车回去的。

  他叮嘱她注意身体,每天电话联系。

  天将黑未黑,学生们去饭堂吃饭。校园内还有一抹橙色的光,她在这光中,迈着千斤重的腿走回宿舍。

  她需要沉睡,需要积蓄勇气。

  奇怪,门是掩着的,她记得走时锁得好好的。难道谢语又来了?

  谢语住在这里时,她给过谢语一把钥匙。

  推开门,首先闻见一丝烟味,一盏灯微弱地亮着。叶少宁坐在她的chuáng边,在灯光映照下,他的脸几乎透明,*也毫无血色。

  正文 89,琉璃月(三)

  “去哪了?”他盯着她,语气乍听很平淡,然而平淡中却*。

  她瘦比鲁豫,好像纤细的身子上顶着个大头,双目无神,*清白,像失血过多。

  “外面。”她放下包,把窗户打开,海的气息立刻扑面而来。

  他把烟摁灭了,全身的jīng力仿佛都焦在一双眼中,而那双眼此时正目不转睛地凌迟着童悦。

  “你妈妈告诉我,你在她们医院做了个小手术。”

  她闭上眼,没有回头。

  只觉得这世上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哪怕你技术再高明,掩饰得有多成功,永远都不会存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在某一个ròu眼看见的角落,总有一双你看不见的眼睛在看着你。

  但你看见的都是真实的吗?

  他还是不了解她。这段婚姻,她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这个孩子,她想要就要,想弃就弃?

  她残酷如此?无qíng如此?

  他这是来责问,责问她剥夺做父亲的权利?不,他已做了父亲,恒宇与泰华联姻,要折杀多少人的眼球。他是来找突破口,冻结的冰面裂开了条fèng,先是苏陌,再是孩子,呵,他可以了无牵挂地华丽转身。

  她呢,从此后,将拥有一个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小姑娘,和任何人再没有任何关系。

  “嗯!”她疲惫至极的点了点头。

  “这样子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牵扯,你是铁了心的要离开?你做得很对,没有一个疼爱自己的母亲,不如不要让她来这个世界。”

  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如倒刺般戳过来。

  童悦身子摇晃了下,心一点点冷了,她想问你已经有一个了还不知足吗?

  不能说,小姑娘在听、在看,眼前是她的父母,她不能象自己自小到大一直生活在恐慌之中,时时都没有安全感。而且说了还有什么意义,他都已这么认定。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他哑声问,唇边带着讥讽,惊涛骇làng的目光已经收起。此时的他更像一只刺猥,仓惶地面对伤害他的人。

  他亦有他的脆弱,也有底线,包容不是当真无边无际。

  “没有。”她说得再清晰不过。

  屋子里安静下来了,过了很久很久,她听到他站起身,走向门边。在出门的那一刻,他回了下头,“童悦,如你所愿,我们分开。”

  窗外沙沙作响,似雨又似风。

  她面朝大海,呵地笑出了声。

  分开十多日,他特地跑来就为这件事,确实让他等得太久了。好了,都解决了。

  气温在这夜过后,一下提高了几度,青台正式*火辣辣的夏季,中午热得窒息,早晨和傍晚,还算凉慡。旅游部门已着手清理海滩、浴场,再过一阵,青台游人如炽。

  日子继续忙碌,高三的老师都近乎神经质,绷得紧紧的,走路都一脸凝重。杨羊每天大惊小呼,嚷得别人看到她都绕路避开,和她一起,紧张系数会膨胀。童悦也是第一次送高考班,她的心态还算好,一天忙下来,往chuáng头上一倒,无梦到天明。呕吐的qíng况好多了,她现在胃口不错。不知怎么,还是一日比一日瘦。郑治见了过意不去,说高考一结束,立刻送他们出去游玩。

  傅特助没再出现,她没有一点失落,意料之中,qíng理之内。

  她换了家医院去做产检,医生给她戴上耳机,她听到里面传来qiáng有力的跳动声。

  “这是胎儿的心跳。”医生告诉她。

  她咬着唇,一下子热泪盈睫,心qíng陡然云开雾散。

  她没有再郁闷的理由,她很满足,她很富有。

  那天,苏陌来学校慰问,很不避嫌地到她办公室看望她,柔声问她好不好?

  乔可欣yīn着脸冷笑。

  孟愚没有表qíng,赵清嘴巴张得老大。

  苏陌走后,三人保持一致沉默,都没发表任何感想。

  下午,保安打电话给她,说有人找。她过去,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男人微笑递过名片,某某律师事务所的某律师。

  他开车带她去了一家茶室,他点了绿茶,她喝白开水。

  他递给她一份文件,“这是我糙拟的离婚协议,你若有什么其他要求,我和叶总再商量。没关系,你尽量提,我们尽量满足你。”

  多么体贴,多么大度,多么慷慨!

  她匆匆浏览了下协议内容,叶少宁真的非常仁慈,书香花园的房子给了她,红色君威给了她,家里所有的存款,他名下的资产,也给了她。他只要了荷塘月色的那套小公寓还有那辆黑色奔驰。

  她从包里拿出笔,把财产分割这一项全部划去,又从钱夹里拿出他送她败家的卡,摘下手中的钻戒,一起放在协议上。

  “我们结婚不久,我对家里什么也没贡献,我会找个时间去拿我的衣物,那些都是他的。”

  律师目瞪口呆,这人和钱有仇?

  “这个世界是物质的,没钱哪里都走不通。童老师,切不可意气用事,你要慎重考虑。”他古道热肠地提醒,唉,逾距了,他可是叶少宁的律师。

  “我有工作。”拿叶少宁一厘银子,日后她都站不直、立不稳。

  律师叹气,“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

  她微笑,“谢谢,我得赶回学校了。协议出来通知我签字。”

  这是大事,想必他已知会过她爸妈,刚到学校,童大兵电话就打过来了。童大兵一直咂嘴,觉得是童悦有错在先,所以也没个脸和人家讲什么。

  “你也是做老师的,千万千万要自重,不然学生、同事怎么看你?”

  这把年纪,还让爸爸担这样的心,她很愧疚,只应着,不辩解。

  最后,童大兵长叹一声,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不能坐视不管,“暂时先搬回家来住吧,以后再租个房,我托别人帮你张张眼,有没合适的人,只怕咱们不能提什么条件。”

  童悦啼笑皆非。

  钱燕yīnyīn地在一边说道:“搬回来住?街坊邻居问起怎么回答,她住惯大房子,咱家这么小,她哪里住得了?彦杰和他老婆回青台住哪?少宁又没亏待她,买一套好了。”

  “爸,我在学校有宿舍,没有事啦。”她不要爸妈为难。

  “放了假学校里哪还有人?”童大兵口气带着无奈。

  “爸,这不是世界末日。你和妈妈好好的,我就会很好。”她反过来安慰他。

  “养个姑娘几十年不太平,你瞧瞧我家彦杰,就是不一样。”钱燕洋洋得意。

  她轻轻挂下电话,心qíng真的平静如水。

  以前,她会和钱燕生闷气,现在真的不会了。她愿意钱燕永远这样嚣张,永远这般知足,这样,彦杰才会走得自如。

  最不淡定的是江冰洁,天都黑了赶到实中,请保安叫童悦进来。

  保安看着这张与童悦极其相似的脸,忙打了电话过去。

  母女俩坐在街心花园的长椅上,四周有糙木的青涩气息,还有浓郁的花香。

  江冰洁满脸的冷汗,眼中满是心酸,“非的要离婚吗?”她怯怯地握着童悦的手。

  “离婚的人多了去,没什么的。”她故意轻描淡写。

  “先前不是好好的吗?你爸爸把他夸得不行,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一定非得有事,就是缘尽。”

  “他外面有人?”

  她讥诮地弯起嘴角,“为什么不说是我呢?”

  “我这么个悲剧放在你面前,你不会傻到重蹈覆辙。你自重得苛刻自己,不到山穷水尽,你不会选择这条路。”江冰洁非常肯定。

  她震惊地看着江冰洁。

  血源真是隔不断,知女莫若母,哪怕她早早地弃自己而走,这世上最了解自己的还是她。

  访客是一批又一批,该来的一个都不少,罗佳英把童悦叫去外面说话。

  “叶太太,”尊重是相互的,辈份大,不代表可以肆无忌惮的侮rǔ晚辈。她主动地换了称呼,“你有什么话,找律师来和我谈,请不要再打我电话。这次我会接听,下次我会把你的号拉进黑名单。”

  痛快淋漓的讲话真好,不需要再委屈自己了。

  罗佳英哪见过童悦这冰寒彻骨的一面,一时还真惊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你别以为我愿意和你讲话,我就是告知下你,你和少宁婚前有协议的,谁出错谁净身出户。我去问过你继母了,你背着他把孩子打掉了,这是天大的错,哼,所以你别想从我们叶家拿走半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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