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爱自由落地_林笛儿【完结+番外】(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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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彦杰因为不能爱她,给她买了房留下钱安排好了一切,江冰洁的保险金足以让她过得非常奢侈,就连叶少宁,也毫不吝啬地把房和车、存款留给她。

  他们为什么会对她这样好?因为他们给不了她想要的爱,所以才用金钱来弥补。然后她就会幸福地过下去?

  有了钱的她,仍然在哭;寒冷的时候,仍然只能抱着双肩取暖;无助时,仍然只能咬着牙撑;半夜醒来,chuáng上仍然只有自己。

  从保险公司出来,脚象长了眼,不知怎么跑去了海滩。浴场上人满为患,大人小孩追着海水嬉闹,远处还有勇敢者在落日下冲làng。

  她从没有这样疯过,好像也没和叶少宁在海边散过步,以后也不会有了。

  来海边时,经过书香花园,她下意识地朝里看了一眼,匆匆收回视线。不能多看,多看会留恋,留恋则会让自己心酸。

  不得不承认,还是有留恋的,荷塘月色更让她留恋。住在那里时,他们真的象恋人,而在书香花园,已聚少离多。

  她坐下来,拂了拂头发,看着游人,看着落日坠入海中,看着暮色四临,直到手机响了,她才动了动。

  苏陌问:“怎么不在学校?”

  “在外面散散步。恭喜你了,苏局,这次青台市的高考成绩非常不错。”

  “虽然是最后的烟花,但还是璀璨的。在哪?在办公室闷了一天,我也想chuīchuī风。”

  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就变了,“哦,桑贝和我在一起。”

  他沉吟了下,笑笑,“那早点回学校。准备什么时候回上海?”

  不是去上海,是回上海,她听在耳中,心中五味jiāo杂。青台再不是她的容身之处吗?

  “有些资料要复印、整理,再呆个一周左右。”

  “你爸妈那边讲过没?”

  “讲和不讲没什么区别。”童大兵大概怕她怪罪没去看江冰洁,很久没给她电话了。

  “还是讲一声,这是大事。其他的事呢,都处理好了?”

  她知他在问她和叶少宁离婚的事,“桑贝在催我,我先挂了。”她不愿和别人说起这些,特别是苏陌,没有理由的。她的怨,她的恨,她的无奈,她的心酸,只想一个人慢慢地品。

  夜色很重时才回实中,司机体贴地把车一直开到校门口,她推车下来,一下就看见了泊在树荫下的黑色奔驰。

  她没有避开,以后想见都很难。

  刚站住,叶少宁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她嗅到浅浅的酒气,眉头拧了下,朝车里看了看,“傅特助呢?”

  “我没那么无能,这点酒没什么。”淡淡的听不出任何语气。

  “你找我有事?”她恨自己的多嘴。

  “一定要有事才能见你?”

  她抿紧了唇。

  “如果一定要我找个理由,好啊,我太太的学生考得不错,我应该带着香槟来找她庆祝一下,知道吗,我们都冷战很久了,这可是和好的好机会;你别板眼,这个不行,换一个,我脸皮厚,说话总不算话,讲明白同意放手,手还忍不住又伸过来。十多天没有联系,我气她,却又想她。看上去很聪明的人,却宁可相信外人,却不相信自己的老公。我为她做得不够多,还是不够好?”

  “叶少宁,我并不是铁铸的骨,我很累了,我们之间该说的话都说清了,我不大度,也不贤惠……”她有些无力,为什么这些事要一再重复?

  “累就依过来呀,我的肩不够宽?”他拍拍肩头。

  “你喝醉了,回去休息吧!”她转过身去。

  夜风送来他的叹息,“今晚,我和华烨一块喝酒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彦杰的事?”

  正文 97,公转自转(三)

  青台是华烨的伤城,他轻易不踏进这座城市,除非不得已。花糙树木,街头巷尾,举目看去,处处是回忆,处处是酸楚。

  站在小超市门口,他都能失神很久。

  并不是很远很远的从前,陶涛下班后在这里买菜,会给他发条短信,或打个电话,嗲嗲的,“老公,老公”叫得那样的欢,仿佛他给了她全世界最大的幸福。

  那幸福最终被他扼杀了。

  陶涛现在真的拥有了全世界最大的幸福,左修然对她的宠不是一般,简直是上天摘月、下海捞珠般。其实她不在意这些,而是左修然的用心非常珍贵。

  他听说陶涛搬去北京了,左修然接任腾跃公司董事长。左修然嚷着一日看不到太太,开会会晕,吃饭不香,整夜失眠,说不定会想女儿想到痛哭。陶涛毫不犹豫,包袱一背,抱着女儿,与他北上。

  没有陶涛的青台,他的呼吸会自如些吗?

  不见得!

  说不相思,偏偏相思。说不敢见,还是想能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此qíng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华烨不得不这样感叹下。打了电话给叶少宁,叶少宁和陶涛走得近,总是有点讯息的。

  他知道陶涛过得非常的好,就是想和故人一起聊聊共同的故人!

  两人晚上约了一块在酒吧喝酒,酒吧的名字叫“天堂”,老板是蒙古人。店中糙原气息很浓,墙上挂着都是一幅幅狩猎、游牧的图片,音箱里的歌曲也是马头琴主奏的糙原风。

  都不是纵饮的人,各要了一杯低度酒,慢慢地饮。

  “这次回来是处理私事还是公gān?”叶少宁与华烨说不上是极要好的朋友,因为陶涛两人才熟识了。华烨原先在青台的朋友,他去了上海后,反到联系不多。

  “算是公gān。”

  “怎么算是?”叶少宁笑,有点心不在焉。

  “是受一个朋友委托,帮他估算资产转让。那资产遇到了点状况,所以暂时搁浅。”

  叶少宁眉梢一扬,“那个朋友不会是叫苏陌吧?”

  华烨沉默。守口如瓶,是律师从业的首要准则。

  叶少宁轻笑,“青台现在就电脑城那桩资产的事吵得满城风雨,这已不是什么秘密。你别紧张,我不问了。你和苏陌是怎么认识的?”

  华烨迟疑了下,还是作了回答:“在上海一起吃过几次饭,就认识了,后来他又托我办了几件事。”

  “听上去你和他的jiāoqíng挺不错。他的资产到底有多雄厚,以至于一直麻烦到你这位大律师。”

  状似说笑,华烨却听出一丝嘲讽。

  “不是资产,是帮着找个人。”

  “找到了吗?”

  华烨点头。

  “那人对他很重要。”

  “是他女友的哥哥。”

  叶少宁浑身的毛孔都张大了,咝咝透着冷气,心突地就加速了,手掌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他……女友叫什么名?”

  华烨低头喝酒。

  “这个应该不是商业秘密。”

  “我答应替人家保密。”

  叶少宁闭上了眼睛,“她……叫童悦吗?”

  华烨没有抬头。

  “我没有说错是不是?多么巧,我太太也叫童悦,她有个继兄在上海工作,名字叫韦彦杰。”

  华烨愕然抬首。

  叶少宁摊开双臂,“我们一起感叹下吧,这个世界太小了。”

  夜色模糊了童悦脸上的表qíng,她仰起头,数着天上的星辰,太多了,一会儿眼就花了,数不过来。

  “告诉你,你可以让他不死吗?”她这是怨怼,是无理,是讥诮,脱口就而出了。

  曾经有一次,她小心地向他打听华烨这个人,他莫名地发了一大通火。从那以后,两人的关系就变得有些古怪。

  “不能,但是我能不把自己锁在自设的牢笼里,不会由着你,放任我们走到今天这个局面。”他扳过她的双肩,直直看进她的眼底。

  不过十厘米的距离,他俩四目相对,稍微欠*,便可密密相贴。

  “我们婚姻的基础薄弱,家人、工作又都不省心,可以好好倾心jiāo谈的时刻一再错过,于是我们都变得敏感而又焦躁,一遇事就着慌,不由自主往坏处想。对不起,童悦,彦杰的事,是我不够关心你,我也不该臆想你与苏陌之间有什么。孩子没有了也不要再纠结,我们又不是高龄,以后还会有的。让我抱抱你!”

  他抬脚,向前半步。

  她急速退后一步。

  他没有停下,继续向前。

  “这十多天,明知你很痛苦,却不闻不问,实际上我也有点无力,也茫然,也累了。我们的婚姻真的有那么不堪重负吗?那些照片,我一张张地看过。童悦,杂志封面上的明星个个美仑美奂,但见到真人,难免失望。一是摄影师捕捉的角度jīng妙,另一个是那个行业有个名词叫PS。不能否认那些照片里的人物造假,只是有些拍得不够全面,有些是场景错乱。比如荷塘月色那张,罗特助就在路边停车,为什么没有他呢,他也很帅。你见过教人练车的人一身正装,手中还拿着厚厚的一叠文件吗?那应该是我在某次会议上发言,注意没,后面的椅背不是汽车的座椅。还要我一张张地讲解过去吗?”

  “我不想听。”她想闭上眼睛、捂紧耳朵,不然就挣开他的手,逃进校园。说这些又有何用?一面之辞,她不会去找任何人对证。他是无辜或罪大恶极,和她都无关。

  她以后的人生已规划好,她要离开青台,和她的小姑娘在上海相依相偎。她的人生里,再没有猜测,没有期待,没有委屈,没有失落。

  只是为什么心底某个角落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我说我吃不来外面的东西,你会早晨五点起来给我做早餐,晚上会暖着夜宵让我补胃。不管何时上chuáng,我在你耳边嘀咕明天有什么行程,早晨起来,与行程想配的外衣与领带都搭配在沙发上。一切就是这么简单,只要我讲出来,你便会默契地回应。你是无法挑剔的妻子。可是你却对我把心门关得紧紧的,我根本不知能为你做些什么,你从不告诉我你渴望什么,我并不聪明,猜来猜去,就迷失了路。”

  “所以何必再纠缠着呢,你应该找一位单纯点、主动点的妻子。”

  他的声音染上了倦意,“你仍是不能介怀车欢欢吗?她是怀孕了,孩子的父亲不是我。”

  “你处处替她着想,这样的喜欢与爱还远吗?”

  “爱不是错,不回应也不是错。但千万不可把这当作可炫耀的资本,这有失做人的本分。若我绘声绘色对你讲述那些,你在心中会如何看我?即使是罪犯,也有他的尊严。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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