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没有做‘英雄’的包袱,在他看来,这确实是一件伺候人、打杂的活,但是那又怎样,这可是他撞大运才得来的机会,能够走到人前,谁希望去做臭水沟里的老鼠,人人喊打。
顾川立刻就答应下来了,别说考虑了,连拿捏都没有,当然他这态度也确实让大家满意,毕竟就算是救火英雄,但是一个没技术没学历没人脉的人,他们能安排的位置也就是这个了。
纺织厂的人很是够意思,不光是正式的编制,连住的地方都给安排好了,就是之前的职工宿舍,筒子楼,三间房,一百平米,之前住在这里的那家人,有一个丧生在这次的火海当中,纺织厂这边自然要给于安抚,新房换旧房,这一家人把原来在筒子楼上的三间房腾出来,工厂这边把新的员工宿舍分一套出来给他们,要知道新的员工宿舍虽然离纺织厂的距离比较远,但却是独门独院,住房面积很大,院子里的地方就更大了,比起狭窄的筒子楼,新的员工宿舍要宽敞的多了。
纺织厂这边开了证明,顾川就得回村办户口,顺便把老婆孩子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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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川走了一个多月,赵明玉感觉像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整个人都轻松自在多了,虽然仍旧少不了说闲话的人,虽然还是要到地里头去挣工分,虽然还是要一个人照顾孩子,但是少了一个让她恐惧和厌恶的存在,这感觉就好像溺了水的人,能够浮到水面上吸两口气一样。
只不过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赵明玉再怎么祈祷,顾川该回来的还是回来了,这人不知道去哪混了,身上穿的已经不是走之前的那身衣服,而是换了一身新衣,更让人觉得诧异的是,这人居然还胖了。
顾川知道赵明玉对他不信任,这次火场救人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了赵明玉听,也把他的打算都说出来了。
“我不想去市里。”赵明玉没有怀疑顾川是否说谎,但是却一口拒绝了,“我本来就是上山下乡支援农村建设的,怎么能再去市里,再说了,我的户口还在乡下,就算去了市里头,也领不到供应粮,还不如在乡下日子好过呢,你既然有了这个机会,那你就好好把握住,儿子交给我来照看,我们娘俩在乡下待着就好。”
赵明玉心里头忍不住窃喜,去市里上班好啊,一年到头应该都抽不出时间回家,她和顾石也能在乡下好好过日子。
赵明玉去不去市里,顾川无所谓,但是儿子不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是很难放心的。
“我儿子当然得跟着我,我在哪儿,他就得在哪,你可以不去,但是我儿子必须去。”顾川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道。
赵明玉犹豫了,一方面她确实舍不得孩子,另一方面,她又打心眼儿里对顾川这个人犯怵,真的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顾川也没有逼着赵明玉立马作出选择,反而直接起身离开去干自己的事儿了,生产队那边要签字同意挪户口,顾父顾母那边也要知会一声,至于赵明玉,本来就是一个性子很软的人,没有玉石俱焚的勇气,不然的话也不会受原身胁迫,所以不需要担心赵明玉会带着孩子跑了,更不需要担心赵明玉会破釜沉舟。
要迁户口去市里上班这种事儿根本就瞒不住,可千万别小看了现在的信息传播速度,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整个村里的人都知道了。
说顾川走狗屎运的人有,说老天爷不开眼的人也有,反正是一片的酸言酸语,这样的好事就算是一个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得到,也不乏会出现一些红眼病,更何况走运的还是顾川这样一个烂人,那就更让人心里不平衡了,几乎都可以用‘群情激奋’这四个字来形容。
不过大家说归说,对于顾川,哪怕顾川已经能够去市里上班了,大家也没有要恭维、巴结的心思,除了酸几句之外,统一的态度就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免得被沾上了。
这就是颗臭狗屎,哪怕去了市里,也不能改其本质,对于臭狗屎,大家自然不会想着去接近。
就连顾父顾母对这个儿子也没抱大希望,不过交代了几句话而已,连留饭这样的客套话都没说一句,就将人打发走了。
村民和父母的态度如此,就不难理解赵明玉的最终选择了,宁可舍弃了自己的儿子,赵明玉也不想跟着顾川去市里,如果可以的话,她更想离婚,跟这个人断的干干净净。
顾川抱着顾石,对赵明玉的心思可以说是清清楚楚,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婚姻早就没了维持下去的意义,就算现在不离,日后也会离。
“明天咱们就去镇上把离婚手续办了吧。”顾川不悲不喜的道,一般村里人结婚就是摆桌酒席而已,没有去领证的意识,当然人家都觉得没这个必要,但是原身就不一样,生怕这个娇的和花儿一样的女知青会跑,所以虽然没钱办酒席,但是却去镇上领了结婚证。
赵明玉愕然,有些恶意的揣测,顾川是不是膀上了市里的单身婆,以婚姻为代价换取一份工作,不过这些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她连儿子都可以不要,这份从开始就满是恶意的婚姻,对她而言只有厌恶,没有不舍。
顾川把家里的房子留给了赵明玉,两个人离婚和结婚的时候一样的迅速,顾川抱着儿子拍拍屁股走人,有生之年可能都不会再回来了,赵明玉回村以后,则是逢人便说她和顾川离婚的事情,她终于从地狱里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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