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伟祺有文件落在了车上,他送送父母下楼,顺道去停车场拿文件。
而这时候李嘉玉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文铃打来的。
李嘉玉没存文铃的号码,接之前没想到会是她。文铃这次冷静了许多,声音有些哽咽,但说话清清楚楚,态度也好了许多。她说这段时间一直在处理苏文远的后事,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房子啊公司股份啊什么的,她不太懂理财这方面的事,公司的事更不懂。苏文远去世之前,跟她说实在不行,让她可以咨询一下李铁或是李嘉玉,他担心远光里头的人为了利益坑文铃和母亲。所以文铃就来问问李嘉玉。
李嘉玉不知道说什么好,在苏文远的心里,临终之时,居然还认为她是可以托付的人吗?认为她会善良地照应一下他老婆?
李嘉玉对苏文远的这份信任简直啼笑皆非,却也五味杂陈。她叹气,耐下心来问了问文铃具体情况。苏文远占有远光大部分股份,他把股份分成了两半,一半给了母亲,一半给了文铃。房子还有贷款要还,他把房子留给文铃,但要求文铃给母亲一半的房款作为养老金,不必一次性付,按月给就行。其他的资产没有太多,也差不多是这样分。
这么算起来,苏文远的遗产里,最值钱的公司股份和房子都是需要变现的,而房贷压力对文铃来说是个重负,她没能力还,而且她也不懂公司运营的事,她打算把股份卖了。郭荔告诉她一个数,文铃不放心,便跟李铁和李嘉玉打听打听,想看看怎么卖更合适。
李嘉玉其实是觉得可惜的,远光的基础挺好,不过苏文远不在了,远光的招牌也就没了,以后远光怎么样,还真是不好说。文铃要卖股份也是正常想法。李嘉玉给了一个大概的意见,但她不了解远光的具体状况,她也不打算介入,于是她说她可以介绍一个律师给文铃,让律师帮她们处理。
文铃应了之后,又说她想把房子也卖了。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她说苏文远死了,她什么都没有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活。
李嘉玉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开始生气,她问文铃:“你这些年,在做什么?”
文铃哑了好一会,道:“没做什么。我跟海哥辞职,离开咖啡屋后就没再做事了。”
“什么都没做吗?”李嘉玉觉得不可思议。
“就,做做饭,收拾家里。”
李嘉玉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当然没有资格去评价别人的生活与人生,但她是真的觉得,文铃浪费了她生命里最宝贵的几年。
她从前就知道文铃家里条件不好,父母在农村开了间小卖店。文铃出来打工,高中毕业,没有其他技能,也只能找到服务生这样的工作。她跟苏文远在一起后,苏文远身边这么多资源,这么好的学习和进步的机会,这么多拓宽眼界的平台,文铃完全错过了。
现在苏文远突然没了,她的人生也就突然没了依靠。因为她无法靠自己去创造好的生活。
李嘉玉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文铃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同为女性,也可能是因为她完全无法认同文铃的生活态度。她觉得自己帮不了文铃,她把律师的号码找出来,给文铃发了过去,告诉她找这个律师,其他的,她这个局外人真的无法插手太多。
就在挂电话之前,文铃突然问她:“李嘉玉,你看不起我是吗?”
李嘉玉默了默,道:“不是,我挺同情你的。”
无论是当年你愿意当小三还是现在你一事无成。
李嘉玉把电话挂了。
李嘉玉决定搬回自己的公寓,她还没有做决定,她不能失去自我。
李嘉玉等段伟祺回来,问他:“爸妈走了吗?”
“走了。”段伟祺心情不错,觉得又可以过二人世界了。他抱着李嘉玉亲了一口。
李嘉玉也亲了亲他,对他道:“既然爸妈回去了,那我也先搬回去。”
段伟祺一下愣了。
李嘉玉拿了个行李箱,打算收拾些衣物和日常用品。她一边收拾一边道:“婚礼的事,妈提醒得对,还是先缓缓吧,你让婚礼策划公司停了吧。”
段伟祺板着脸,更不高兴。
李嘉玉才收了两件衣服,没听到段伟祺的声音,便回头看他,一看他脸色,便知道资本家大老爷脾气来了。
李嘉玉柔声道:“我们说好的。”
“说好什么了?”段伟祺冷哼,“你想搬就搬,我拦着了吗?”
这语气,李嘉玉不想理他。她加快收拾东西的速度。
段伟祺见她迫不及待要走,又想起她说婚礼不办了,都是毫不留恋。当年她也是这样,想睡他便睡,睡完了说自己要走。当年他心里那个委屈,硬生生忍下。现在她说走就走,却是可能再不回来。
段伟祺便冷着声音道:“你要走便走,但这些衣服是我买给我老婆的。”
李嘉玉手下动作一停。她收拾的时候没想太多,衣柜里各种她的衣服,意思是她还不能拿了。李嘉玉慢慢回头,瞪着段伟祺。段伟祺也瞪着她。
“你什么意思?”
段伟祺再说一次:“这些衣服是我买给我老婆的。”
李嘉玉猛地起身,转身就走。行李箱和衣服全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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