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从眼角处滑落下来。
一如那年,是人们说的,海水的味道。
“可是,妈妈还是走了,就这么的,在我眼前消失不见,从此以后,那个叫做戈樾琇的孩子再也没见过蓝天。”
“从此以后,那个叫做戈樾琇的孩子一看到锥形的东西都会瑟瑟发抖,那个早上,负责维修报时喷泉的人把他的一个工具落在草地上,落下的工具是锥形的,那个东西把妈妈的后脑勺凿出了一个窟窿。”
又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妈妈是个大美人,整形师拿那个大窟窿也没办法,妈妈是带着一个大窟窿走的。这让我很生气。”
他的手盖在她手上。
闭上眼睛,湛蓝天空消失不见。
“戈樾琇,你要不要猜猜我是怎么回来的。”他嗓音沙哑。
摇头,说我才不要猜,你也知道,我很懒的。
“我用了一种极为不光彩的方式回来了,但段然却没有回来,当时我就不该……”
“顾澜生,在以后漫长岁月里,你会用你的眼睛看待一个时刻的来临,你会是这个时刻的见证者,有飞翔梦的人见证了钢铁遨游于蓝天,旅者走遍万水千山邂逅了心灵的港湾,和平使者等来硝烟散去,听说,这就是信仰,顾澜生,这就是你回来的原因,顾澜生的使命是继续,而段然的使命是结束,就这样想好吗?”
没有应答。
“顾澜生,我都哭了。”她和他说。
都哭了就证明戈樾琇是真难过了。
眼睛一眨,又掉落下了一颗眼泪。
脸埋在他背上。
“顾澜生,你也知道的,我很少哭,长得漂亮,被很多男人喜欢的戈樾琇没有哭的机会,要哭一次很难得,你就不能答应她的请求吗?”
怎么还不说话呢?
“好吧,”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道来,“二十六岁大姑娘哭鼻子很丢脸,更丢脸的是,即使哭鼻子了还是一点用处也没有,顾澜生,你就答应我,听我的劝,好吗?”
终于——
“哪有这么劝人的?”他也叹起气来。
是啊,哪有这么劝人的。
但也不奇怪啊,她是一名精神病患,精神病患的思维比较奇特的。
“顾澜生,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嗯,说得也对。”
他站着,她把脸贴在他背上,一起看某一个物件发呆,直到那只壁虎从墙上掉落,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
不约而同,他拿开贴在她手背上的手,她手从他腰间松开。
低下头,看着两双相对着的鞋。
“真哭了。”他低声问她。
“当然。”抬起头来,让他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的脸,眨巴着眼睛,但这会儿一颗泪水也眨不出来,但愿眼角处的泪痕能证明她是为他哭过。
好像……没什么报答眼前的这个男人。
就眼泪吧,眼泪应该算是一种报答,能让戈樾琇真心实意哭的人不多。
妈妈一个,顾澜生现在也算一个了,还有……她也为宋猷烈哭过,虽然是偷偷的哭,哭的时候心里却是很生气,生气又愤怒又悲伤。
触到这个名字,戈樾琇悄悄看了一眼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顾澜生指尖轻触她眼角,问她这两天都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啊……”拉长声音,莞尔,“去见男人了。”
看着眼前这张脸,少了二十岁出头时的青涩和孤傲,多了一份柔美,柔美中又带有丝丝清冷,就像此刻,眼角处泪痕还未曾干透,嘴角的灿烂笑意却沾满蜜汁。
这真是一个矛盾的女人。
眼前的这张脸,多看一眼会沉醉,多思一秒心就会沉溺。
嗯,她说去见男人了,她真的去见男人了吗?
想知道答案的话……其实也很简单。
顾澜生活动着手指关节。
此举瞬间让她花容失色,冲着他摆着手,倒退嘴里嚷嚷着“顾澜生,别这样。”
不急于扑上去,他一米八四她一米□□,反正耗子是跑不过猫的。
活动着手指关节,脚迈向他的猎物,她随手拿起一个椅垫朝他扔过来,一本正经说着“顾澜生,你要知道,男女有别。”
冷笑,这会儿知道男女有别了?
去年,他们的车被困在路上,坐在车厢看星星,气氛好极了,他尝试吻她,从额头沿着鬓角来到嘴角处时,她“噗嗤”一声笑了。
为了那点面子,他只能陪着她干笑。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星光璀璨。
那颗流星划过天际,是再次吻她的好时机。
然后……
然后,她说了一句让他气得差点岔气的话“顾澜生,不是不想继续,而是怕你吻完了心里产生‘他妈的,闹了半天是在和男人接吻’。”
和男人接吻?
哪有男人长得像她这样的,腰细得像蜜蜂精,纤腰加上小有规模的胸部,不,说小规模是谦虚了点,贴上时圆鼓鼓的,不能细细品味,品味也只能在心里偷偷品味。
偷偷品味简直是要命,弄得他要么来一顿冷水澡,要么自己动手解决,自从在赫尔辛基收到她从哥本哈根寄来的明信片之后,顾澜生就没再碰过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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