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拨宋猷烈的电话时,已处于无法接通状态。
来回走着,戈樾琇想起这阵子她使用“她的甜莓”来称呼宋猷烈的频率少了。
这是怎么了。
这阶段,宋猷烈一定是使用了什么阴谋在潜移默化中让她把宋猷烈当成是宋猷烈。
可,宋猷烈本来就是宋猷烈,可……
越想脑子越乱,她认为把给宋猷烈挑选的衬衫丢到垃圾桶去,或者拿笔往衬衫来上几笔更为妥当。
给他收拾房间了,还让她给他熨衬衫?再这样下去还得了,再这样下去她只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把那件衬衫揉成一团,想往垃圾桶里丢,最后一秒想起这样做似乎太小儿科了,于是找来墨水笔,最后一秒——
又怎么了,又怎么了,看着完好无损的衬衫,戈樾琇敲着自己头壳。
“因为你二十六岁,不是十六岁了。”一个声音在轻轻梳理她的中枢神经。
那……
看了那件衬衫一眼,衬衫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以及……
她答应宋猷烈了,会试看看。
那就试看看吧。
戈樾琇上网查了熨衬衫的相关知识。
从来都是这样的,只要她肯学没什么是她学不了的,这次也是,为了熨好衬衫她还特意打电话请教玛丽安。
结果,她真把衬衫熨好了。
把熨好的衬衫挂在衣架上,围着衬衫来来回回走着,忽然间盼望起时间能走快一点。
也许睡上一觉,衬衫主人就回来了。
戈樾琇回自己房间睡觉。
戈樾琇被自己的笑声吵醒,睁开眼睛,天花板没有在旋转,触了触嘴角,是上扬着的,再去触脸颊,脸颊烫烫的。
梦里的场景如此鲜明,有人穿着她给他熨的衬衫,抱着她不停旋转着。
窗外,漫天晚霞。
漫天晚霞下,宋猷烈正在厨房给她做晚餐。
不是她让他做的,她来到厨房就看到他了,悄悄站在一边看着,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两人没打招呼,但时间有点奇妙。
眼睛跟着他转,平日里让戈樾琇觉得难相处的食物到了他手里服服帖帖的,半颗洋葱放回蔬菜柜,把鸡蛋放回冰箱,洗手。
洗完手,看她。
看什么看,冲他努嘴。
他从她面前经过,走了几步,折回,摸着火辣辣的嘴唇,想踢他一脚,发现他已经到了餐桌前。
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喊:“吃饭了,戈樾琇。”
宋猷烈手艺没顾澜生好,同样番茄意面顾澜生做出来的味道第一口总是让她舍不得那么快下咽。
那句“宋猷烈,你做的意面和顾澜生做的不是一个级别”差点就说出口了。
在他注目下,说“好吃”。
虽不及顾澜生,但味道还算可以,比起她的话。
终于。
宋猷烈进他房间,这意味着他要看到她熨的衬衫了。
一颗心也不知道怎么的砰砰跳这。
房间门是开着的,她站在房门外,接宋猷烈的车就停在外面。
她可是一门心思想看他穿上自己熨的衬衫,可这会儿,却不敢进去了。
“戈樾琇。”房间里传来宋猷烈的声音。
想了想,一小步一小步走进房间。
衬衫已经穿在他身上,最上面那颗纽扣还没扣上。
“你来。”他和她说。
脚步没动。
“不打算检验自己的劳动成果?”
又想了想,来到他面前,踮起脚尖,手落在还没扣上的纽扣上。
第四次,戈樾琇才成功把纽扣扣上,他没让她的手从纽扣上离开。
“车在外面等。”低声说着。
“戈樾琇。”
“嗯。”
“戈樾琇的那一分钟可爱抵过九百九十九分钟的可恶,而且,算了算,还可以留下一点点。”他说。
浑浑噩噩离开,浑浑噩噩回到自己房间。
半夜,偷偷打开冰箱,拿走一瓶啤酒,啤酒喝了半瓶,来到宋猷烈房间门外,心里想着,要是从门里伸出来一只手怎么办。
“那就……给他。”一个声音和她悄悄说着。
把她说得是脸红耳赤。
眼巴巴看着那扇门。
只是,直到那瓶啤酒喝完,那扇门都没打开。
从熨衬衫和番茄意面之后,戈樾琇觉得住在宋猷烈家的时间变得奇怪起来。
怎么说呢,她和宋猷烈关系似乎变得亲近起来,亲近中又附带一点奇异。
他还是会凶她,但细细观察,又没有以前来得凶;她会找他茬,但每次都没能控制住自己抿着的嘴角,嘴角一旦松开,就咯咯笑个不停,偶尔……偶尔他会用另类的法子阻止她笑出声。
有时候,她打他他也不避让,就一个劲儿瞅着她任她打,表情像她打在他身上的拳头有多么可口似的。
然后呢……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三天过去。
这天早上,戈樾琇细细想,从前那种总是忽然而至的坏情绪在这个房子里像一个陌生的孩子。
每天早上起床就可以看到宋猷烈的早餐和纸条。
宋猷烈最近似乎不在状态,每次都有文件落家里,这样一来就使得琼天天中午往他家跑,回来拿文件期间会给她带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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