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房间,戈樾琇就给宋猷烈打电话,她让宋猷烈不需要让琼再送午餐过来了。
她是精神病患者又不是傻子,号称落下文件再顺便带午餐给家里的那个女人是一名二十出头男孩能想到的借口,这种感觉类似于学习很棒的小男生故意把作业“忘在”学习很差的女生家里。
等她的甜莓三十岁,差遣大自己十几岁的女下属去给自己女人送午餐时,肯定是脸不红行心不跳,自然得像让去楼下买咖啡。
挂断电话,后知后觉,戈樾琇想起她刚刚的用词。
怎么把自己比喻成宋猷烈的女人了,压根不是。
拍了拍头壳。
那是口误。
是的,那是口误。
戈樾琇开始着手准备午餐。
吃完午餐,把头发扎起来,忙碌的下午就要开始了:清洁厨房餐厅;再去瞅瞅花园有机菜园;在给宋猷烈整理房间,事情多的是。
现在,戈樾琇处理起这些事情已是得心应手,特别是整理宋猷烈房间。
下午四点左右,戈樾琇开始整理客厅,外面还在下着雨,天色黑压压的,也不知两只狮子回家了没有,电视播音员播报的内容让戈樾琇停下动作皱起了眉头。
播报员面带微笑传达:有百分之八十的的几率,明天约翰内斯堡将会迎来阳光。
也就是说,雨明天就停了?
草草收拾完客厅,戈樾琇回房间换衣服。
衣服一脱,一个晚上做四次的征兆便显露了出来,密密麻麻的印记有的已经淡开,有的转成深紫,手腕脚腕上的几处掐印看着有点触目惊心,二十出头的男性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只顾自己快活也不替性伴侣想想,现在,她的称谓对了,是性伴侣。
不过,戈樾琇相信宋猷烈也好不到哪里去,扒开他衣服肯定少不了牙印和指甲痕迹。
懒懒穿上衣服,鞋也懒得穿了,赤脚下楼。
坐在餐厅靠窗位置,看雨从天空掉落,看着雨中的平原,看着横穿在平原上的笔直公路,她的甜莓会开着车从那条公路回来。
眼睛直直锁定在垂直公路上,看酸了就眨一下眼,再看,偶尔有一两辆车经过,但都不是宋猷烈的车。
很快,天色就暗淡下来。
本来她今天答应宋猷烈给他做晚餐,话说得是天花乱坠,一再保证今晚晚餐会非常丰富,海鲜面配奶油蘑菇汤,这应该是她能做出最丰富的晚餐了。
但现在,她脚酸不想动。
换言之,是戈樾琇犯懒了。
因为犯懒,天黑了她也不想开灯。
很快,整个房子被黑暗吞噬。
垂直公路传来了车灯,车灯往着平原上的房子方向。
宋猷烈回来了。
庭院灯亮起,围墙门打开,宋猷烈撑着伞出现,脚跨过围墙门框,站停。
他站停在那里的模样咋一看,像雨中的雕像。
但很快,雨中的雕像动了,瞬间的事情。
瞬间,加快脚步,在快速行走中那把伞似乎很碍事,手一甩,伞在地上不停翻着跟头,直接冲向围墙方向。
雨伞冲得很快,但人的脚步更快,以飞般速度冲上台阶。
“砰——”一声,两扇门被大力撞向两边,那声“啪——”紧随其后,文件袋掉落在地上。
紧接着,周遭大亮。
忽如其来的光亮让戈樾琇下意识间脱口叱喝着:宋猷烈,你想干什么?!
安静极了,这安静都要盖过了风声雨声。
这安静也让戈樾琇吞下想责怪他的话。
这安静让她心慌,宋猷烈直直射向她的视线更让她心慌。
她没做错事情。
不对,有的,她不是没做晚餐吗?
想及,不敢吭声了。
就这样,他看她,她看他。
老是不吭声也不是办法啊。
于是,低低的,讨好的,叫了一声宋猷烈。
这声宋猷烈似乎点燃了他的怒火。
脚重重踩在地板上,一步一步来到她面前,双手紧紧扣住她肩膀:“为什么不开灯?为什么穿黑衣服不扎头发不出声像鬼一般坐在这里?!”
肩膀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声音更是,一字一句都要把她的耳膜震碎。
一时之间,她被他的势头骇住。
发呆,看着他。
此时此刻,他看她的眼神还真像她是来自于地狱的恶鬼,她只是穿了深色衣服而已,只是没扎头发而已啊,对了,他还责怪她没开灯。
没开灯怎么了,没开灯也不至于罪大恶极。
忽然遭受如此无妄之灾,可她居然一点也没放在心上,怯怯伸手,想去触摸他的脸,想和他说下次不这样就是了,不穿黑色衣服不一动也不动坐着。
手还被触及他的连,就被他大力拍开。
宋猷烈,过分了啊。
“戈樾琇,这样耍我很好玩,这样耍我是不是能够满足一名精神分裂症的恶趣味?”他用恶鬼般对话的语气。
更过分了。
只是,她没想去责怪他,他看她的眼神让她心疼。
宋猷烈,我在呢,我可没跑。
“我没耍你,”手指着窗外,说,“坐在这里可以看到你回来,我从四点半就坐在这里了。”
这话无疑是在告知他,她从四点半就等着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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