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疯了吗?
终于,那抹熟悉身影出现在张纯情的视线内。
眯起眼睛,走路姿势,脚步节奏和往日无任何变化。
只有他一个人,没司机,看来手伤应该不严重,张纯情松下了一口气。
没按照计划中那样,上前搭讪。
说不清是自尊心作祟还是别的原因。
而,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手受伤的人在办公室呆到现在。
宋猷烈开车离开了。
从出现至开车离开不会超过五分钟。
张纯情从阴影处走出,一步步来到宋猷烈刚刚站立的方位。
站立,抬头。
这个位置可以清晰看到露出一角的夜空。
除了夜空之外,再无它物。
那宋猷烈站在这里看什么呢?
在过去近五分钟时间里,宋猷烈在这块地方至少站了三分钟,那是让张纯情感到快要窒息的三分钟,因为这个站位距离她躲藏的地方不远。
但宋猷烈并没有发现她。
他只专注于那一角的夜空,似乎,除了那一角夜空,宋猷烈的世界别无它物。
到底,那一角的夜空存放着什么?张纯情好奇极了。
站了一会时间,什么也没有,什么都没有。
在张纯情想要放弃时,一架飞机从那一角夜空穿过。
凌晨,约翰内斯堡郊区,那座位于平原上的房子一片漆黑,有一抹人影在房屋外站了一会时间。
平原的夜风,一拨又一拨从那抹身影上空刮过,似是在提醒着,夜色深沉。
在风的孜孜不倦中,那抹身影终于移动脚步。
围墙门关上,脚步声生有条不紊,上台阶,开门声响起。
关上门。
不急于开灯,而是静静站着。
一动也不动站立的身影让原本黑漆漆的房屋愈发死气沉沉。
很快,死气沉沉被来自于餐厅传来的声响打破。
黑暗中,有颤抖的男声在小心翼翼叫着“戈樾琇。”
没人回应。
周遭回归安静。
小心翼翼的声线变成由于某种强烈渴望而催生出情感,在极短的时间里扭曲,变形:“戈樾琇,你是不是又穿了黑衣服,是不是又不扎头发不开灯等着吓我?”
没人回应,没有人回应。
扭曲变形的声线露出丝丝乞求:“戈樾琇,告诉我,我收到的消息都是假的,都是你想出来折磨我的法子,你去法国大使馆是抗议我最近回家晚了,你心里生气我应该主动提出陪你看电视,好了,一起看电视,心里还想着工作,宋猷烈太讨厌了,再这样下去的话他肯定不会把戈樾琇放在眼里,于是,你去了大使馆。”
笑,举手。
“好了,好了,我坦白,当他们告诉我你去了大使馆时,我被气到了,不,是被吓到了,吓得魂都飞走了,因为……因为,假如这次你走了,我们就再无可能,能不被吓吗?”
很安静,很安静。
“戈樾琇,是不是,你也被吓到了,和宋猷烈闹变扭闹着闹着,好像要变成真的了,所以,你也被吓到了,所以,你偷偷从机场溜回来,可是呢,你觉得溜回来太丢脸了,心里也怕宋猷烈生你的气,索性,躲起来。”
还是没有回应。
“没关系,宋猷烈比你更丢脸,你都没看到当时琼脸上的表情,简直是把我当成未成年孩子,这个未成年的孩子爱上一姑娘,这姑娘忽然间提出分手,这个孩子把他那个年纪能干的愚蠢事情都干了,问题是,干蠢事的人已经二十二岁,这都要赖你。”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待会可以给你看宋猷烈为戈樾琇犯蠢留下的证据。”
“戈樾琇,你要不要看?”温柔询问着,温柔询问完再温柔恐吓着,“只是,在看之前你得答应我,看完后不许嘲笑我,假如……假如你敢嘲笑我的话,这次真得要把你操得都下不了床。”温柔的恐吓又转换成温柔的询问,在询问着,戈樾琇你要不要看。
“戈樾琇,你要不要看?”
没人回答。
“戈樾琇,回答我的话。”
没人回答。
“戈樾琇,快回答我的话。”
还是没有应答。
“戈樾琇,你快回答!戈樾琇,你他妈的快回答!!!”
灯光大亮。
周遭一切明明白白。
餐厅没人,厨房没人,客厅没人。
唯有那只被吓坏了的猫鼬,怀里抱着一个胡萝卜,一双眼睛如铜铃般看着门口。
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处,过度苍白的脸色让人怀疑他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手术,九死一生。
但那年轻男子的眉宇间,分明还残留着还不及退散的柔情。
张纯情经历了一个无眠之夜。
次日中午,张纯情在公共餐厅见到了宋猷烈。
号称公共餐厅,SN能源高层人士用餐点还是有别于别的员工,智能隔离顶棚,采光一级棒,有专门的服务生。
特意找了可以更清楚看到宋猷烈的位置,每隔数分钟都要往那个方向瞧上一眼,和宋猷烈一起用餐地是几名北美区的CEO,那几人其乐融融,期间,宋猷烈还向服务生要红酒。
这下,张纯情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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