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时刻,女孩收回想狠狠赏给宋猷烈一巴掌的手。
女孩走了,披着落日霞光。
长长的发被晚风卷起,弧度柔美。
很快。
落日光芒被收进山坳里,在天空和山峦间留下一条金边。
宋猷烈还坐在长椅上,张纯情还站在绿植后。
他面向北边,她一直盯着他的后脑勺。
当他抬手看腕表时,她从绿植后走出,一步步来到长椅处,宋猷烈对于她的出现也没多讶异。
张纯情坐在女孩之前的位置上。
张纯情想了一会儿。
说:“宋猷烈,我是短发。”
这话让宋猷烈的视线牢牢落于她脸上。
回以他微笑。
笑得有几丝得意:“在正式出现在宋猷烈面前时,张纯情就已经是短发,所以,不存在张纯情为了谁剪短头发的事情。”
他皱眉。
皱眉的样子好看极了。
毫不掩饰自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模样,咧嘴笑:“宋猷烈,我对你有想法,我想和你试看看,介于我是杜立新妹妹,我知道这会天打雷劈。”
嘴巴是在笑着的,可眼眶却是忽然间出来了泪水。
含着泪水,说:宋猷烈我想我是疯了。
是啊,和导致杜立新离开这个世界的宋猷烈表白爱意。
不是疯了是什么。
“宋猷烈,我想我真是疯了。”喃喃说着。
宋猷烈哑声唤着她的名字,哑声说着,张纯情,这个世界疯子还真不少。
似是过去一个世纪长时间,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缓缓往着眼角,形成挂在眼角处的泪珠。
终于。
张纯情等来了落在她眼角处的手,给她擦拭眼泪的力道很温柔。
普罗旺斯区西南部,十一月中旬,这是一个周五黄昏。
戈樾琇在修理斗牛场围栏时,没找准,本应敲在钉子上的铁榔头结结实实敲在她食指上,吃痛,从围栏跌落,庆幸地是地上厚厚的黄土。
围栏只有她一个人,戈樾琇就地一躺。
单脚架在膝盖上,一边抖脚一边看天空。
离开约翰内斯堡是南半球的初夏时节,从南半球飞到北半球。
一下飞机,巴黎的风冷飕飕的,数十小时的时间,她就经历从初夏到初冬。
好在普罗旺区冬日暖阳。
现在戈樾琇所在地方叫莫桑镇。
莫桑镇户口还不到一千,人少再加上地区封闭在卫星云图上都找不到该地名,莫桑小镇没有一望无垠的薰衣草,没有成片的向日葵田,也没有像法国南部一些小镇有丰富的旅游资源。
在莫桑镇,来来回回都是那些面孔,但就是这个特点,把世界货币基金组织总顾问、那个‘总是不穿西装的东方老头’吸引住了,他在莫桑镇买下一座十四世纪的古堡,把古堡改成宜家宜室的度假农庄。
莫桑镇居民一开始很担心这位了不起的人物会把大城市陋习带到这个镇子来,一个阶段过后,他们发现老头子比当地人更爱清净,于是,送上自家种的蔬菜水果粮食以表对“总是不穿西装的东方老头”欢迎。
老头子成为了莫桑镇的“荣誉居民”,镇长还给了他几亩橄榄田。
非得找出莫桑镇特色的话,那就数该地区的橄榄油了,小镇家家户户都有橄榄树田,莫桑小镇的橄榄油销往世界各地。
几天前,从世界农产品展会传来好消息,莫桑镇的橄榄油拿到食用油品类的一等奖。
整个小镇沸腾了,小镇居民决定举行盛大的庆祝派对,这个盛大派对日期就选在外公生日当天,来到小镇庆生的那位大人物和庆祝派对一起举办可以喜上加喜。
事情一定下,小镇居民就忙开了。
忙着打电话让在外工作学习的孩子们务必回来一趟;忙着铺路搞卫生;忙着张罗派对食品。
斗牛场荒废好几年需要修补,电线问题要详细检查,这里有事情需要解决,那里也有事情需要解决,小镇居民忙得不亦乐乎。
但,现在正是橄榄收成季节,白天能帮忙的人手算来算去只有三个:到外婆家度假的巴黎姑娘爱丽娜;和现在失业在家的本地小伙迪恩;第三个就是戈樾琇。
外公是莫桑镇“荣誉居民”,她似乎义不容辞,再有,她需要忙碌来打发无聊时间,目前外公身体怎么看都不需要她照顾,每天早上老头子都骑自行车爬山,上山劲头比她还猛。
陪外公骑车回来戈樾琇就无所事事了。
一无所事事,就会胡思乱想。
这个小镇唯一的娱乐场所只有一家夜总会,值得一提地是,这家夜总会还买披萨,也兜售一些生活用品,迪恩就是开这家夜总会的老迪恩的独生子。
这个周五下午,爱丽娜忙她的论文去了,戈樾琇和迪恩负责加固斗牛场围栏。
这个斗牛场是庆祝派对的重头戏。
加固斗牛场围栏的事情做了一半,迪恩接到他老爹电话,有人定了披萨,他得送披萨去。
于是,斗牛场就只剩下戈樾琇。
躺在地上,食指还隐隐作痛。
闭上眼睛,有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响起,脚步声很熟悉来着,落在食指上的力道也是极轻柔。
熟悉声浪徜徉于心上耳畔,在轻声问:“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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